如题所示,新版本的旧燕书,出自阿备。
卷一:
太祖神尧大圣大光武皇帝,辽西令支人也,姓公孙氏,讳珣,字文琪,家世二千石。父晙,少为郡吏,短寿,留遗腹子,即太祖也。母曰孝庄文皇后刘氏,方娠,梦神龙锁于井,井口覆碑。汉永寿二年,及产,复梦神龙破井,出而戏珠。文皇后之临柳城,太祖时年四岁。有方士自言善相,谒文皇后曰:“夫人贵人也,且有贵子。”见太祖,曰:“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年将二十,必能匡时定邦矣。”比长,美姿容,雄仪态,志意廓然,人莫能测。
太祖少孤,为母所抚,爱敬尽于事亲,故以孝名闻与郡中。辽西太守闻之,辟为郡中吏,事主计,左右咸曰能。汉熹平三年冬,太祖武皇帝年十八,遇鲜卑寇边,将三十骑夜出卢龙塞,大破之,由是声震河北。太守益奇之,时太祖从弟越亦于卢龙塞立功,从兄瓒为吏郡中,故与右北平太守共荐太祖三兄弟于大儒卢植门下以通经传。
太祖与同门往洛阳,过冀州,众皆宝车裘马,前呼后拥,日行于官道,夜宿于郡中豪右大家,独太祖曰:“往来别处,不可不先存问风俗。”乃行小道,入穷乡,尽知地理虚实。道逢钜鹿南和令崔敏者,为清河名士,见太祖,大惊之,曰:“吾见天下名士多矣,未有若君者也!君善自持,将来必成大器。愿以妻子为托!”
至于缑氏山,适植拜九江太守,众无人治,遂嬉戏无度,独太祖兄弟苦读如旧。后汉名臣光禄勋刘宽偶见之,喜收己之门下。数月,卢植自九江返洛,仍居于缑氏山。既身奉二师,常辗转于洛中、缑氏,执礼甚恭,未尝有怠。宛洛士林,皆称其德。汉熹平四年,议立石经,以植领修,太祖乃献公孙纸并钩识之法。
汉熹平五年元月,太祖行冠礼,刘宽端坐主位,卢植扶冠,蔡邕唱礼。同月,学成归乡。娄圭者,南阳名士,闻之弃家相随。吕范者,太祖同门,素知太祖德行,私请为臣。
昔前汉元康年间,涿郡有大姓西高氏、东高氏,自郡吏以下皆畏避之,莫敢与牾,咸曰:“宁负二千石,无负豪大家。”太祖北归,过河北,见民生艰难,复闻童子传此旧谣于路边,乃驻马于侧,喟然良久。娄圭、韩当并在其侧,乃避左右讽曰:“天下崩坏,正当英雄用武之时也,君当勉之。”太祖斥曰:“田亩荒芜,民不聊生,不思报国,何谈己身?”圭、当并惭,乃退。
太祖年少,尝与族兄弟品评洛中人物。越称:“许子远凶淫之人,性行不纯。”瓒曰:“傅燮耿直无度,必招杀身之祸。”太祖曰:“何其苛也?万事万物以人为本,人才难得,许攸虽贪,尤可用其智计;傅燮虽耿,尤可托以腹心。如是而已。”瓒与越乃谢。越退而谓左右:“吾兄虚怀若谷,知人善纳,总揽英雄,求贤若渴,固成事也!”
熹平年末,郡中骤遇鲜卑万骑侵入,于柳城虏郡守母,载以叩郡治阳乐。太祖临卢龙,又汇兵数千,当有所为也。然辽西广阔,自卢龙出柳城三百里,出阳乐五百里,所虑尤无能也。时娄圭在侧,献奇计,欲以太祖亲身犯险,左右皆怒,拔刀示刃者数矣。太祖乃排众曰:“子伯者,弃家来投,千里相随,吾视之为股肱,安可疑乎?”遂行。遂与公孙范、程普、韩当、娄圭潜至鲜卑营。
有莫户部首领莫户袧者,袧部居去柳城不远,素知太祖英雄也。时袧部亦在营,见太祖,迎太祖入己帐,跪曰:“莫户三百众,皆为贵人效死。”太祖遂计与莫户部阻敌,以求速成也。范不受,曰:“天下可无范,不可无兄,愿身替之。”太祖感其诚,从之。
次日,太祖持两刃矛,与普等阵前驰出冲贼,杀伤十数人,虏见之,惮其勇,莫敢抗犯。太祖既与程普、娄圭阵前救郡守母而归,竟无一伤,乃与圭、普立丘上观汉军击鲜卑,两万骑卒,呼啸如潮,天地变色,一击而破。普见之,愕然不知所言。圭大叹曰:“人生于世,大丈夫当领万军如是!”唯太祖神色自若,笑曰:“既如此,若得势,且与汝二人万骑何如?”辽西太守赵苞在侧,既感其恩,复壮其言,愈奇之。
太祖自幼失怙,时汉末纷乱,时疫横行,其母常忧本家无后。家富,乃阴购美婢百人,教以文字、数术、音律、舞蹈。待加冠,即奉之充其后帏。太祖至孝,不得推,皆纳之。然至婚前,美婢前后罗列,温香软玉,以目传情,太祖依旧举烛苦读,坐怀不乱,守礼愈甚,由是名声日重。苞闻太祖事,又以太祖前事,乃与母议,以女妻之。
昔,太祖既以弱冠立殊勋,辽西太守以女妻之。或曰:“君少年知名,前途坦荡,然与太守婚姻,惜乎以避嫌失郡中孝廉之途也!”太祖不悦:“吾辈择偶但以德行观之,焉能论前途得失?”不数日,幽州刺史刘虞过辽西,见太祖,大喜曰:“见君如遇美玉也,岂能弃之野地?”郡中议论,皆言太祖将举州茂才也,乃纷纷恭贺称道。太祖泰然自若,不以为喜也。然不日,忽有使自洛中至,乃三公并举,以天下纷扰,特以勇猛知兵法科,公车直入洛中。乡人震动,乃复赞曰:“锥处囊中,其颖自出也,辽西公孙,岂虑前途乎?”即表别部司马,出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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