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守岁习俗已经初见端倪,虽然各处不同,但大约点起烛火,全家熬夜过年的习俗还是有的。
于是乎,眼见着新年的宴会波澜不惊,天色也不早,公孙珣便干脆宣告解散宴会,让诸臣工回家过年,也是方便自家私宴守岁的意思。
不过,由于几位有所求的使者意图都很明确,所以宴会末尾,公孙珣还是干脆花了一刻钟不到的时间跟这些人一一交流,并做了明确答复。
对士武当然是好言安慰,而且公孙珣还干脆询问对方有无留在邺下为官的心思?
若有,便直接入台阁为官,若无,却也无妨,那就大肆赏赐,让对方安心回去。话说的明明白白,对此,士武倒是早有准备,直接叩首谢恩,当场改了称呼,成为了燕国臣子。
公孙珣自然满意,复又以其远道而来,无处守岁为理由,留对方宿于铜雀台,与台上卫士、义从一同守岁。
接下来,对刘瑁,燕公却是当着诸多使者的面重申一遍伐蜀的必然性,然后劝降如故,但最后也依然保持了体面,留这位身份尴尬的刘焉三子宿于铜雀台。
再接下来是刘表的使者蒯良。
其实,在南阳交接完成,公孙珣又公开表达了伐蜀的意愿后,河北和荆州之间反而没有了过多的核心利益牵扯,蒯良此行的意图也就是一个表达恭顺避免交战的政治姿态,外加一个请求带回黄忠及其所部的要求罢了。
对此,公孙珣拒绝的很直接,不给!
理由也很高大上,他要用这支荆州兵去修复洛阳故都,所以非但不给,还要蒯良回去通知刘表,再派个几万人过来,以示刘表和荆州诸位对大汉的忠忱与对他这位燕公的尊重。
蒯良无可奈何,只能唯唯诺诺,讪讪坐回到位中,而公孙珣居然没有开口留同样是远道而来的其人宿于铜雀台。
接下来,刘备的使者张紘这里的条件和要求就都很直接也很具可操作性了……其人带来的条件是,以春耕为界限,双方和平交接两淮之地;要求则是归还刘晔与官渡俘虏。
对此,公孙珣也很现实,他认可,甚至尊重刘备这种避免伤亡且照顾到农业生产的出色建议,原则上表示同意,但按照此战后他亲手发布的赦令,刘晔及其部降卒已经受到了赦免,所以应该尊重他们自己的意愿……一句话,看在刘备提出了一个很有建设性意见的面子,他愿意放开限制,想跟刘备去江南的人他不挽留,但想留在河北或者归两淮安置的人刘备也没理由带走!
张紘俨然早就得到了谈判底线,见到公孙珣如此直接和坦诚,便也干脆当场答应。
随即,张紘也被挽留,宿于铜雀台上。
接下来的孙权使者秦松倒没有什么让公孙珣惊喜的地方,甚至连一句生子当如孙权的机会都不给燕公……想想也是,孙策刚死于河北,孙氏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么快说出降服二字的,甚至于孙权刚刚即位,主少国疑,内部意见能不能统一,还能不能延续下去都不好说,又怎么可能有什么说法呢?
实际上,秦松这里唯一引起邺下群臣注意的,居然是其人作为远道而来的使者,居然和蒯良一起都没有被允许留宿于铜雀台……须知道,燕公之前未归,此处乃是公孙大娘做主,按照这位的命令,很多籍贯在外地的单身官吏、军官,乃至于士卒都被特许于今日留在铜雀台,并赏赐酒肉,参与守岁!
只能说,这俩人被撵回驿馆,也是直接体现了燕公的私人好恶!唯独不知道是针对这二人,还是针对这二人身后之人了。
其实,守岁这个东西也没什么好说的,吃顿饭,干熬便是。唯一值得一提的便是,燕公整整七月未返,倒是在发放完赏赐,慰问完留守铜雀台的臣僚以后,趁机转回后堂上,和家人多说了几句话。
尤其是公孙大娘,此战之后,母子二人本该有些交流的。
实际上,眼见到公孙珣与公孙大娘并座于堂上偏后的角落中,周围除了有使女奉上新茶以外,燕国国后(其实只是国公夫人)赵芸以下,各自约束子女,俱皆知趣没有打扰,便是几只猫都被一时小心看管了起来。
“我刚才查验赏赐名目才知道,数年前叔治妻子在长安去世后,他居然一直都未续弦,母亲知道此事吗?”
出乎意料,母子二人都没有谈及什么曹操吕布之死,反而是从一个意外的话题展开。
“你娘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公孙大娘扶了扶眼镜,这意味着她显得有些尴尬。“这事可能怪我……”
“怎么说?”公孙珣不免好奇。
“当年他妻子去世后不久,我给他送过两个三韩出身的婢女,本意是做妾室。”公孙大娘再度扶了下眼镜。“你也知道那批三韩婢女的来历,你的下属基本上也没人在意,在意的也都藏心里……但我也没成想,到他这儿居然一直没纳入房里,也没再娶妻,只是留着替他带两个儿子。”
“这倒是挺……”公孙珣也有些尴尬起来。“得给他张罗一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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