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理他,继续转头和一旁陪席的官妓说话。
宴上依旧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男人几次回头,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
聊几句就聊几句吧。
反正平时能说话的人也少,又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男人。
只是有什么事情是不能问他的?
他又开始琢磨起这个问题。
他知道的难道比一个妓子少。
余杭?
余杭能有什么,洛阳宫里的东西不比余杭的东西多且好?
男人微微皱眉,面前的滁州县尉以为自己回答滁州这去年税收的事情回答得有纰漏。
“去年水灾运河两岸的农田都被冲毁......如今已经重新加固河堤和闸口,今年必然不会再出现去年的情况......”
他“唔”了一声,微微点头。
酒过三巡,两个美艳官妓举着骰子筒主持行酒令,作诗一唱一和,输者罚酒,与席上众人作乐调笑,男男女女笑作一团。
在场的众人都是互相认识多年,就连官妓,也是早就与他们相熟,为首行酒令的美艳妓子,银霄记不得她叫什么名字了。
只记得她那一对波涛汹涌的双乳,深沟不见底。
因为真的太大了啊,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
都生了三个了,现在还涨奶呢,居然也没人家大。
每天都吃木瓜牛奶么,怎么就能这么大?
“怎么了?”一旁的男人转头看过来,“衣服脏了?”
“没有。”她摇头,耳根有些发烫。
那巨峰美人一双素手捧着竹筒摇啊摇,打开一瞧是五个点,她伸出一根手指,从左到右数到第五下。
正好指到了身材肥胖的江都郡守。
她笑吟吟行了一礼,说出自己准备好的上半句。
“山气日夕佳。”
席上众人,无论是官员还是美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江都郡守也红着脸嘿嘿笑了两声。
就连一旁喝得微醺的魏承,也靠在椅圈里似笑非笑起来。
唯独银霄不明所以。
“他们笑什么?”她转头问身旁的男人。
都是些不正经的酒令,魏承当然不想她明白,但是既然夫人的问他了——
自然是要耐心解释。
魏承笑吟吟地摸了摸她细软光亮的鬓发。
“他身患疝气多年,她们是借此笑话他。”
“疝气是哪里的病?”
从小到大沈父沈母都没生过疝气这样的病。
越问就越下三路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看她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他好笑地倾身亲了亲她的眉角,没有回答,闻了闻她的嘴巴。
“喝多少酒了?回去我都要醉奶了。”
她捧手哈了口气。
还好吧,她就喝了几杯而已。
她果真被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再纠结疝气到底长在哪里,席上那个被调侃的胖郡守也不生气,笑呵呵的。
长得倒是脑满肠肥,风度尚可,他端起酒杯,沉吟片刻,道:“重鸟欣有托——”
席上都顿了顿,接着又都笑了起来。
那率先调侃的美人也红着脸掩嘴浅笑,举起杯子自罚一杯。
骰子点数点到了魏承。
魏承自然是对这种场面应付自如,几番下来,一杯也没能让他喝,嘴角噙着笑,懒懒的,笑意吟吟地歪靠在椅圈里。
美人如云,酒香氤氲。
看着白日衣冠楚楚的君子,此刻意醉神迷,东倒西歪在身旁美人白嫩嫩的大腿上。
周围热闹非凡,唯独她心里一片安静。
银霄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场合,她当众说不出含沙射影调侃男人下三路的酒令,甚至有的诗词艳情她听都没听过,听得半明半白。
幽州那些妓馆可玩不了这么雅的。
而且她都多少年没见过了。
只能一直微笑。
上次见过这种场面是什么时候来着?
有十几年了吧。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干燥又温热的大手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揉捏。
她偏头看了看他。
看到他英俊的眉眼,与他四目相对。
还好他在自己身边,好像只要他在自己身边,自己什么事情也不用考虑,只用安静的吃饭,喝酒。
酒也不能喝多了。
一旁的男人拿过她面前的酒盅,吩咐人上了清茶来。
其实这酒是果酒,不醉人的。
手里握着的手往外抽了抽,他捏得更紧了些,转头看了她一眼。
“我去更衣。”
她低声说道。
好吧。
他松开手,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空荡荡的。
“我陪你去。”
银霄摇头,指了指一旁的那个官妓:“我让她带路就行。”
他“嗯”了一声,看着她绯红的背影往外走。
衣香鬓影,纸醉金迷。
原本便一直有人观察着上首的一举一动,见到男人身边的女人起身离开,现下又已经男人酒杯空了,身边也空荡荡的。
方才行酒令的美人端着酒壶跪坐到他身侧来。
男人偏头看着她搔首弄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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