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她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
青翡道:“是陛下吩咐的,说了娘娘醒了要立刻告诉他。”
短短一天一夜的功夫,李家的人几乎都被屠戮殆尽。
尤其是山阴王这一支,连女眷也没有留一一个活口。
想起那个耀武扬威的小郡主,她还是问了句:“阳山郡主呢?”
“她?”青翡道:“李氏男丁都被斩首,女眷都赐了鸩酒,阳山郡主也喝了,已经送到城外乱葬岗埋了。”
魏承回来的很早,一直回来,还有朝臣请见,听他们在前殿商量的事情,是在商量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的日子。
“就同一天吧。”他声音低沉。
“按照以往的惯例,应当先册封婕妤,再立后。”
男人似笑了一声,冷冷的,笑得人后背发麻。
“哪里来的惯例?”
他抬头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大臣:“本朝的规矩就是如此。”
“是。”大臣跪倒在地上。
银霄见他事情还没做完,先回寝殿了,陪着沛霖和九思读了会书,又抱着灵均玩了一会。
沛霖和九思胆子也大,没有被吓到,来给她请安时,还能说起新寝殿有哪些好玩的东西。
一连几日,魏承都下朝的很早,一下朝直接来了长秋宫。
她每日带着灵均去御园走一走,有两天还戴着他出宫回了趟不太熟悉的娘家。
除了谢氏,她对王家其他人其实都不太熟悉,还是没来得及培养感情,她就匆匆进了宫。
过了两天,又带着孩子出宫找兰溪玩。
回来时已经到了傍晚,她把孩子递给李缨儿,让她带着孩子下去洗漱休息,自己进了寝殿,正准备脱衣服,便看到背对着自己站在窗边的男人。
男人一身玄色龙袍,腰间垂着龙凤古玉佩。
与她放在妆台上的那一串玉佩是一对。
是帝后仅有的宝玉。
他身姿挺拔,宽肩窄腰,光是手搭在腰上站在那里,完美的就好像一幅画。
听到声音,他回过头。
“怎么又回来的这么晚。”
他声音温和,眼里却有些不太高兴。
他朝她伸手,她走过去,抱住他的腰,靠在他肩膀上。
“玩这么晚?”他微微皱眉。
很想直接说以后不准回来这么晚。
可是又没说出口。
管得太严了,反而越发的惹得她不高兴。
“孩子都不管了。”
他执起她的手,查看她的伤口。
已经开始结痂了,断指长短不太明显,粗略看起来倒没什么影响,只是仔细看,还是能发现不同。
“还痛不痛?”
这点伤其实对他而言家常便饭,可是她还从没有受过这样的伤。
细皮嫩肉的身上突然连着骨头掉了快肉。
一想起来,心里就密密麻麻的疼。
知道自己这次没有事先告诉她的决定惹得她心里很不高兴,纵使她总是说没关系,可是他还是能察觉到她心里的烦躁。
每日不在寝殿的时间多了好多。
好些天,他从前朝回来,殿里都空空如也。
一开始兴冲冲回来,发现殿里没人等他时,那种感觉实在是有些奇怪。
他想要她一直在这里,他一回来就能看到她。
“沛霖跟九思的功课最近越来越差了。”男人忽然道。
“刚才你不在,我看他们写的功课,鸡爪画的一样。”
“真的?”
女人皱眉,觉得这个事实有些严重。
可能最近自己真的忽视了他们两个的功课,明明记得上次检查还挺好的。
“我看看,在哪儿呢?”
男人拦住她,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往床上去:“明天再看吧。”
“这几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每次回来你都不在。”
银霄奇怪的看着他:“你最近很闲吗?”
做什么非要管她什么时候回,如今直接自己登基了,难道不应该忙得飞起吗?
“别打岔。”
男人眉头紧皱,脸色严肃的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每天在外头干什么?孩子你还管不管了,一个一个都野成什么了?”
九思现在也不用上朝点卯了,每天跟着姐姐上书掏鸟,下河抓鱼,前天还拿着火折子烧墙根的蚂蚁窝,差点把御膳房给点了。
他越想越觉得事情的严重性有待重新估量。
这才过去多久,他就算有再大的不对,她也不能这样不着家了吧?
“我也有事跟你说。”银霄拍开他伸进自己衣服里的手,“我在宫外盘了几间铺面。”
他下意识“嗯”了一声,紧接着,又“嗯?”了一声。
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什么铺子?”
他瞪大眼睛,“你要干嘛?”
过了许多年之后,又开始重操旧业,她还是有些紧张和不确定的,她清了清嗓子,“我想做点生意。”
“做生意?”
他似笑非笑:“怎么突然想起做生意来了?”
她又不缺银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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