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回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必。”
说罢准备绕开他。
没想到李亭侯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他咬了咬后槽牙,快步上前挡在她面前。
沈银霄身量比一般女子高一些,宽大的衣裙穿在身上,别有一番飘逸的味道,勒紧的腰带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身,更显得胸脯挺阔,身材饱满,好似含苞待放的牡丹,他眼底闪过一丝冷笑,眼神几乎黏糊地拉丝,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那羌族公主没陪着娘子一块?竟将娘子一个人丢在这里。”
沈银霄不想和他多废话,没有理会,侧身越过他。
李亭侯冷哼了一声,一伸手,一把扯住她的袖子,往自己怀里拉,见她大惊失色挣扎起来,他粘腻的手心擒住她的手腕,阴阳怪气道:“装什么清高,你跟魏承的那点破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沈银霄身子一僵,面不改色地直视他:“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还装?”李亭侯抬手摸上她的下巴,心里烧着一把火,“如今魏承有了新欢,自然看不上你这被用烂了的玩意儿,我如今看中你,是你的福气,别得寸进尺,你以为你什么名门闺秀?我一根指头就能弄死你!让你在幽州混不下去!”
魏承站在曲水回廊上,眯着眼,望着不远处檐廊下纠缠不清的两人,灯影朦胧,只看到两人的侧脸,沈银霄唇紧紧抿着,手被李亭侯捏住,两人靠得近,李亭侯的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弋。
魏承眉眼沉沉,周身气息骤然冰冷。
魏宁见状,低声道:“那人方才席上跟您攀谈,您没理会,幽州会馆那一日的宴会上,也有他,估计是知道了沈娘子和您的关系,他叫李昌,算得上是沾了点皇亲,家里有些田产,去年花钱买了个亭侯,下头的人瞧着姓李,又是个侯爷,就也请了来。”
“李昌。”魏承想起方才宴席上那张有些讨人嫌的舔着笑的脸,剑眉微皱,“他怎么知道我跟她的事情。”
他还没成年就进了军营,军营里摸爬滚打这些年,光是审问战俘奸细的次数,就数也数不过来,他的感觉,向来敏锐。
“回去查查,他平日里跟谁接触得多。”
魏宁点头,偷偷瞧他,看来,他心里还是有沈娘子的。
不过看这模样,他又有些不确定他到底是因为沈娘子被欺负不悦,还是因为李昌知道了他的私事而不悦。
魏承提脚想要迈步,又顿住,扫了周围一圈,声音更冷了三分:“北宫兰溪没陪着她?她人呢?”
魏宁暗暗替这个未来的夫人捏了把汗,心道他果然还是在意沈娘子的,看来这沈娘子还没失宠,且有的相处。
“兰溪公主在池边钓鱼。”
魏宁似乎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冷哼,随着扑面的夜风流散开,转眼间,魏承迈下台阶,一手懒懒地背在身后,似是散步一般缓缓朝李昌和沈银霄所在的地方走去。
沈银霄在和他纠缠时,余光便已经瞟到了水对岸的魏承,察觉到他越走越近,她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脸上却绷得紧,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只盯着李昌,低声警告:“再不放手,只会闹的谁也不好看。”
李昌也看到了魏承在这里,他心有不甘,却只能悻悻松手,舌头抵了抵后槽牙,咬牙道:“你等着。”
风里裹挟着淡淡的沉水香混着葡萄酒的香气,沈银霄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却见魏承竟看也没看自己一眼,直直地越过了自己,她微微一顿,低下头,侧身给他让了条路。
她已经准备好了,魏承一走,她就立刻跟在后头,否则魏承一走得没影了,李昌又要黏上来。
李昌给他行礼:“魏少君,哦不对,应该称呼您魏将军才是。”
魏承淡淡扫了他一眼,声音比湖上的风还凉:“你是?”
李昌脸色一僵,轻咳一声,挺直了腰杆自报家门:“在下沮阳亭侯李昌,孝文皇帝第四子广阳王第七世孙,方才在宴上还和将军说过话的。”
广阳王据说有二十七个儿子,李昌不知道是他哪个儿子的六世孙,推恩令一代一代下来,有的王孙都沦落到成了街头商贩,李昌竟好意思将自己的祖爷爷抬出来压他。
他笑出声,“不记得了。”
他搭在剑柄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剑柄上的绿松石,瞥了一眼一旁低头站着不动的沈银霄,少女露出的半截手腕上,被掐过的红痕还没消去,一片白腻上,红痕刺目明显。
李昌眉眼阴沉,又不敢对着他发作,阴阳怪气道:“魏将军贵人事忙,我等宗室不被魏将军放在眼里也是情有可原。”
魏承手指轻碾,腰间含章剑骤然出鞘半寸,“咔擦——”一声冷冽轻响,利刃出鞘,精铁摩挲的声音硌得沈银霄头皮发麻,李昌的脸也白了白,不自觉后退一步,惊惶的瞪着他。
“滚。”
他沉声道。
李昌哪里还有半点宗室子弟的模样,喉结滚动,来不及说什么,便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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