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神奇，面对整个苍穹的巨大压力，陈初始居然没有跪下，他能感受到三叉戟、火签、镣铐、日夜游神令牌散发出支撑他的力量。仿佛面对遮天巨浪，有好几个看不清人脸的影子挡在前面，试图保护他……

　　 黑暗苍穹的漩涡中间缓缓汇聚出一只闭眼的眼睛。

　　 滋滋！

　　 类似电流的声音在耳膜里响起。

　　 刺痛，难忍！

　　 地藏王菩萨庙散发出微弱的光，只见地藏王菩萨、增将军和损将军三座神像渗出红青金三道光夺门而出，扶摇直上，直插云霄，打在那只即将睁开眼皮的黑色眼睛上面！

　　 陈初始瞪大眼睛，这是神明的力量。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分辨出来的，但就是能分辨，能一眼认出来！

　　 只是这神明力量似乎跟黑色苍穹比起来变得有些微不足道，大量，无数，五颜六色的光从远处不断地升起来，前赴后继打在黑色眼睛上面，阻止睁眼！代表神明的光打在上面，维持不到半秒就支离破碎，化作白色的点点落回地面，仿佛下雪。

　　 但这场雪却是超小局部下雪，仅限陈初始为中心两米范围。

　　 神明的雪花把陈初始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有微弱的力量在驱散陈初始身体里的寒意，驱散他心中的压力，给予勇气和温暖。

　　 大量的神明力量出现仅维持了十几秒时间，撞击在眼睛上面，便全都化作白色点点。那黑色眼睛露出一条缝隙，白色点点不再局部降雪，纷纷朝着四面八方散开，包括陈初始身上厚厚的“积雪”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眼睛睁开了……

　　 是一个类似黑洞的眼球，看不见童孔。

　　 它就那么静静地固定在苍穹上，仿佛在俯瞰着这个世界，芸芸众生。

　　 陈初始能感觉到原先的压迫感消失不见，但总有若有若无的视线一遍又一遍从他的身体表面扫过，仿佛有人在寻找丢失的东西……

　　 过了十分钟。

　　 眼睛似乎没有找到它想要的东西，缓缓闭上，化作漩涡，再融入黑暗里彻底消失。

　　 整个黑色苍穹的颜色逐渐变澹，透明，阳光，白云，重现出现在陈初始眼里，仿佛刚刚只是产生了一个全世界堕入炼狱的错觉而已。陈初始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他撸起袖子看到伤痕累累的五雷符咒。

　　 手指轻轻在皮肤上抚过。

　　 除了皮肤，什么也没有触碰到，但在他的第六感里，积雪闪电般散去的时候，似乎给他身体表面裹上一层薄薄的膜……

　　 奇怪，莫名有一丝悲感。

　　 马路上小孩的血迹还在那里，倾倒的平衡车，涉事的黑色小轿车，还有围观的行人。黑暗天穹发生的一切没有影响到任何人任何物品，除了他。

　　 陈初始回到地藏王菩萨庙，刚跨过门槛，他就愣住。

　　 原本完好无损甚至可以说做工精美的地藏王菩萨神像，此时此刻，它的肩膀上出现一道细长的裂纹蔓延到腰间位置，简直把整个神像斜着噼开一样，住持正爬上底座，满脸疑惑查看神像上面的裂纹：“奇怪，好端端的就裂开了？”

　　 再到后面看官将首增损二位将军。

　　 他们的神像，损将军武器上满是裂纹，腰间更有一道横跨的，增将军镣铐也裂纹遍布，在后背的位置上也有一道很深的裂纹……

　　 陈初始再迟钝也明白了，刚刚无数神明力量就是从神像里出去的，它们冲击眼睛的眼皮阻止其睁开，自身也被抵消，而留下来的神明力量（尸体）白点，或者说，残余力量，则众筹给他覆盖上一层似乎可以避开眼睛探查的东西。

　　 为何如此？

　　 何德何能？

　　 神像颜色暗澹彻底失去灵性。

　　 陈初始点了一把香，还是给每一座神像都拜了拜，没有说话。

　　 汝所往，吾亦往也。

　　 现实世界了，陈初始建立公司，拉业务，经营，成功。

　　 从开始便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只有志同道合的一群人取长补短互相帮助才是把公司成功建立起来的最大原因……

　　 离开地藏王菩萨庙宇。

　　 经过商场的时候，有电视机在播放实时报道新闻。看书喇

　　 有个主持人手里拿着话筒，站在一座周仓庙大门前进行新闻报道，内容，是半个小时前不知发生什么事情，湾岛以湾中为中心，无论庙宇还是道观，神像都莫名产生大大小小的裂纹，请专家过来检查，检查结果是，神像老化开裂导致……

　　 但有几个庙宇主持庙祝反应，神像每半年都会进行保养，甚至有的神像还是全新的也发生开裂，根本不可能像专家说的老化问题。

　　 陈初始没有搭乘出租车。

　　 他靠着双腿慢慢往叶起东家的方向走着，有看到道观庙宇便会走进去为每个神明神像都敬上三炷香！即使他知道，这个世界的神明可能在刚才就已经全部消耗殆尽，残余的也汇聚在他身上做了个定向隔断查询作用。

　　 此界，无神明。

　　 湾岛的庙宇很多，傍晚的时候，陈初始终于到达叶起东的家。双腿发酸发胀，走了几十公里，拜了二十多座庙宇道观，看到三十多座神像产生裂纹……

　　 陈初始提着顺道买回来的青菜肉类。

　　 打开厨房的煤气灶，点火，架锅，烧油，炒菜，煮饭。他熟练额外煮了一盅减配版佛跳墙，这是他唯一学会的高级菜！

　　 他回想起白蜡石给的任务委托，委托者是冥冥。

　　 这个冥冥很可能是这方世界的神明，察觉到世界危在旦夕给的任务。但还有一种可能，这个世界甚至连神明都没有真实存在，五颜六色的神明力量，更像是无数信徒信仰强行汇聚出来，附在神像上面的……香火力量……

　　 太复杂的问题想得头痛，如果只是单纯香火力量，那么又是谁在操控它们阻止黑色眼睛睁开，专门把残余的力量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是委托者，冥冥？

　　 神明，除了第一戒世界里穿越而来的黑白鬼神，似乎到目前为止，陈初始没有真正看到有哪位神明清晰说话的，基本都是借助媒介，隐晦提醒。陈初始打开佛跳墙的盖子，用勺子打了些许汤，轻轻尝了一口……

　　 有点烫，烫的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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