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小雪狼连忙伸手捂住了棠棠“哇呜”的嘴巴,有些头疼的瞪了一眼阿拉斯加,小声斥责道:“崽崽快走开呀!”
阿拉斯加右前爪蹭了蹭脑袋,转身趴在了床尾的被面上,一整个大脑袋耷拉着,一双眼睛在昏暗的灯光里炯炯有神。
“喂,你别叫啦……”刚松开捂住嘴巴的手,棠棠就哼哼唧唧的抽泣着,声音倒是不算大的。
小丫头浓密的睫毛沾了泪水凝成一小簇一小簇的,翘挺的鼻尖还染着红晕,玻璃珠子般的眼睛一会儿看看眼前的小雪狼,又抽泣着动了动小肩膀,直直的盯着压在自己被面上的阿拉斯加。
“喂,你不准哭了。”
小雪狼抬手粗鲁的揩了一把棠棠的脸蛋,没好气的凑上前去,“哭什么呀?你的额头怎么了啊?”
棠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角,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吸了吸鼻子哼了哼,口齿不清的呢哝着“爹地”。
小雪狼扬了扬眉头,八卦的又往前凑了凑,一脸无害的笑着问道:“你爹地是谁呀?”问完心里竟然生出了一张面孔,难道不是爷爷是爹地?
小雪狼被这个念头吓得坐直了身子,蹙着眉心脑子飞速地运转了一下,突然扭头看着棠棠,神色逐渐复杂起来。
高挺的鼻子,薄薄软软的嘴唇,眼睛倒是一点也不像……那个凶巴巴的男人眼睛没有这么大这么圆,脸型嘛……也不是很像。
不过!
怎么就这么巧了,两人的额角都受了伤?从前听妈咪说起过那个严肃的男人,是个很厉害也很可怕的人,难道这是什么可怕的家族胎记?
“你妈咪是谁呀?”
棠棠伸手摸了摸阿拉斯加的尾巴,完全无视了小雪狼,胖嘟嘟的小手刚摸到阿拉斯加蓬松的毛发,就被粗壮的大尾巴弹开了。
小丫头有些不开心的双手抓住了大尾巴,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毛毛”。
“喂,问你妈咪叫什么名字呢?”
小雪狼踢踏了拖鞋爬上了床,一把就将棠棠捞进了怀里,不耐烦的说道:“谁让你碰我的崽崽了?不告诉我你妈咪的名字,就不让崽崽陪你玩啦。”
软绵团子靠在女孩的胳膊上,歪着脑袋偷偷的看着阿拉斯加,软乎乎的小手指扯了扯女孩的睡衣,仰着小脸软软的说话:“妈咪就叫妈咪呀?棠棠好久没看见妈咪了——”
去母留子?一股恶寒从后背慢慢升起,那个男人不会真的这么可怕吧?
难怪妈咪不准自己太靠近那个凶巴巴的男人。
小雪狼朝着阿拉斯加招了招手,狗狗撑着被面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凑近棠棠嗅了嗅,用鼻尖轻轻的拱了拱小丫头的胸口。
“咯咯咯咯咯——”
小丫头笑得开心,伸手抱住了阿拉斯加毛茸茸的大脑袋,小脸蛋亲昵的蹭了蹭狗狗的脑袋,一个劲的叫着“毛毛”。
“不是毛毛,是狗狗,小笨蛋?”
小雪狼也伸手揉了揉阿拉斯加的脑袋,还伸手和狗狗握了握手,一脸得意地冲着棠棠笑了笑,“这是我的狗崽崽,是温暖又聪明的大狗狗呦。”
“大狗狗——”
棠棠有模有样的学着唤了两声,两只小短手一个劲的搂着阿拉斯加的脖子,咯咯大笑的时候梨涡若隐若现,十分讨人喜爱。
阿拉斯加耷拉着脑袋,任由小主人搂着自己,偶尔动动身子想要挣脱,却被小主人“吧唧吧唧”的亲在头顶……
——
七月五日。
July找过来的时候,还不到早上八点钟。
毕小小坐在出租屋的廊前,像是在择菜又像是在拣花枝。
走近了才发现,她在给栀子花枝培土。
泰国的栀子花花骨朵普遍较大,一般到了六七月份,栀子花就不开花了,只是叶子常绿而已。
察觉到身前的光影动了动,小小将塑料盆往旁边的角落推了推,慢慢站起身来。
就像三年前的那天午后,他的眼睛不再空洞,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全是探究。
小小站在廊上,隔着几块石阶,July静默的站在檐下,高大的身形驻在原地,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女人很快收回视线,推开了房门,走进去后并没有关上,而是径直去了茶几前。
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平房,门前是布满青绿苔藓的石阶,一个宽大却整洁的院落。小平房一侧分布着几间破旧的瓦房,后面是黄沙漫漫的乡道,再往前点就是荆棘丛生的旱田。
看来父亲是安排了人过来收拾打扫了一番,才借着出租的名义挪给了她生活。
只是,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离开别墅离开棠棠。即使离婚了,所有的财产也是向她靠拢的。
July跟着女人进了屋,南北贯通的窗户朝外打开,房间里面刮过丝丝温润的风,让人神清气爽。
男人环视了一圈房间,矮小的茶几上铺着一块米白色的桌布,一支透明玻璃柳叶瓶里插着几枝叫不上名字的花枝。
小小从饮水机旁走了过来,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有些局促的往后退了几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垂着脑袋站在一旁。
那天晚上,棠棠也是害怕的躲在沙发后面,畏畏缩缩的模样,母女俩如出一辙。
“为什么要离开。”
July看了眼女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忽地扬了扬音调:“棠棠需要人照顾。”
小小在一旁坐了下来,两手放在腿上绞了又绞,过了好半晌才跑进了卧室里面。
只听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男人有些不耐烦的捏了捏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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