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瓷器贴在自己的下唇,感觉到唇边氤氲着温热的味道,鼻腔很快窜进水米的香味。
July下意识的退了退,她在喂自己吃东西?男人微微咳嗽了几声,“我自己来就好。”
小小轻轻的抓起男人的左手,将瓷碗放进掌心,又将勺子放在男人的右手指间。
“谢谢你。”
这话已经说了太多遍了。
July嗅着温热的米汤,慢慢的吃着。
小小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也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没想到一个差点殒命的士兵,吃饭如此慢条斯理的,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狼吞虎咽。
出神了一会儿,小小夹起一块瘦肉放在了男人的勺子里。
July感觉眼前光影晃了一瞬,没有多想的将勺子喂到嘴里,先是诧异的顿了顿手指,继而神色如常的慢慢咀嚼着瘦肉。
吞咽入腹后,空洞的双眼朝着对面看了好一会儿。
小小随意的晃了晃筷子,男人的眼睛并没有聚焦。女孩低头看了眼男人手里的空碗,舀了些米汤进去,时不时的往勺子里放一块瘦肉,一块土豆或者一根蔬菜。
男人仔细听着对面的声响,她的脖子上应该系着一个铃铛,随着她动作的幅度发出大小不一的响声。
“明天,明天我就会离开。”July放下碗勺,声线明朗的问了句:“谢谢你照顾我,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小小夹菜的手指一顿,将最后一块土豆吃进嘴里,就站起身来慢慢收拾碗筷,离开了房间。
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那阵铃铛声越来越近。
突然一只湿漉漉的手拉住了自己的左手,July蹙了蹙眉头还是伸出了胳膊,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小小洗完手后来不及擦手,指尖在男人掌心划来划去,看着男人越蹙越紧的眉头,再一次认真的画了个什么。
像是一个三角形,这代表着什么?
男人恍惚间有些犹疑的猜测着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不能说话……”July收回了手,空洞的眼睛垂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唇边漾开浅浅的微笑,“我们在什么位置?”
女孩的呼吸有些急促,拉过男人的手,再次画了一个三角形。
早上去山下集市的时候,四处都是装甲车还有持枪的男人。云南省是明令禁止私人拥有枪支的,那群人身上的迷彩服也并不是当地边境战士所统一穿着的。
重要的是,那群人并不是亚洲面孔,像是西方男人。
他们气势汹汹的在街道各处搜寻着什么人,遇到碍事的摊贩,随意的掀翻别人的商品,简直比部落的族人还要凶残可怕。
他们会不会是搜寻眼前这个男人的。
想起昨天见到他的时候,坠落的飞行器,他身上的作战服,还有他亚洲人的面孔……
那群西方人一定是在找他,难道他是在执行什么任务的过程中遇到了突发事件,才会坠落在哀牢山的?
两个种族之间的祸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位置。
但是要怎么告诉他他的处境很危险呢?
小小的脑海里只浮现一个红框的三角形,在不停地闪烁着光芒。
这是国际通用的警告标志吧,她的记忆里好像是这样的,又好像少了点什么。
小小没有读过书,更没有踏足过部落之外的世界,两人之间的沟通变得有些困难。
July沉默了一会儿,实在不明白三角形是什么意思,但是很明显,眼前这个小孩应该不识字。
——
泰北玫瑰别墅区。
午后,阿拉斯加懒洋洋的趴在地毯上,一小团软绵绵的东西爬上了阿拉斯加的后背。
狗狗懒懒的撑起大脑袋往后看了一眼,慢慢的支撑起身子在客厅里四处转悠着,时不时抖动一下毛茸茸的大脑袋。
“咯咯咯咯——”
棠棠整个小身体趴在阿拉斯加的后背上,两只小手揪了揪狗狗的耳朵,笑得格外开心。
自从昨晚的短暂相处,棠棠也不害怕狗狗了,还对狗狗格外亲昵。
小雪狼大剌剌的躺在沙发上,两只小脚摆来摆去,怀里抱着一大盘番荔枝,时不时的扫一眼地毯上的两个小家伙。
“喂,你不要揪狗崽崽的耳朵。”女孩从沙发上翻坐起来,刚要抬腿走过去说些什么……
就看见钟湛从楼梯处走了下来,男人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大爷爷——咯咯咯咯——”
棠棠两手抱住阿拉斯加的脖子,小屁股扭了扭,小胳膊小腿的下不来了。
刚刚接到小果冻的电话,棠棠的妈妈晕死在家里,现在已经送到医院了。
目前,还没有联系上July 。
男人瞧着满嘴乳牙笑得合不拢嘴的小孙女,心里倒是松快了一丝。
钟湛单手捞起棠棠抱在怀里,食指擦了擦小丫头的嘴角,“棠棠忘记妈咪了?”
“妈咪?”
小丫头的眼睛变得亮亮的,歪着脑袋乐呵呵的笑,“棠棠要妈咪——”
男人唇边浮上宠溺的笑容,随意地揉了揉棠棠柔软的头发。
医院。
何以耀和聿梵呢刚从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走出来,小果冻就小跑着迎了过来。
“爹地妈咪,哥哥的电话打不通。”
小果冻今儿按照钟湛给的地址去了趟小小那儿,本也只是想去陪陪嫂嫂,谁知道敲了好久的门,也没听到动静。
害怕嫂嫂有什么想不开的,直接从窗户爬了进去,才发现嫂嫂已经晕死在客厅的沙发上。
看着爹地的脸色越来越僵,小果冻知道爹地生气了,只好腆着脸干笑着解释,“会不会是基地有紧急任务,哥哥过去缅甸了?”
“好好陪着你妈咪。”
男人丢下这句话,大步出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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