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二日。
休斯顿市。
皋牙牙耷拉着眼皮,没精打采的套上医用手套,拿着一小支瞳孔笔灯打着哈欠靠近简易手术台。
女孩刚俯下身,手指还没来得及撑开男人的眼皮,那双乌黑的瞳仁就暴露在视线中。
“啊!”牙牙惊得连连后退,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怎么自己就醒了?”
August仰面平躺着,头顶的白炽灯刺得眼睛有些流泪。男人抬起右手挡了挡晃眼的灯光,慢慢撑着坐起身来,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指节也有些僵硬。
牙牙一双眼睛在男人身上滴溜溜的乱转,见男人安然无恙才安心的拍了拍胸脯,“喂?你感觉怎么样?”
安静了好一会儿,August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皱着眉眼甩了甩头,才看向身前的女孩,眼中明显空洞。
“你是谁?”男人打量了一眼周边设施,有些困顿的再次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情绪躁动起来,“我又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脑袋这么重?”
“啊?”
牙牙盯着男人,眼里满是诧异,怔愣了好半天才撇嘴说道:“老爸说你是东南亚……”
“哐啷——”铁制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尖锐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惹得两人齐齐皱着眉头看了过来。
一个宽肩窄腰的男人走了过来,半袖的西装撑在肩头,健硕的胸膛掩在黑色的布料之下,古铜色的肌肤看起来有些威慑力。
刚才在监控中刚好看到August清醒的全过程,很明显,他失忆了或者是吸入大量致幻剂导致思维障碍记忆模糊。
牙牙将瞳孔笔灯揣进口袋里,气鼓鼓的瞪着来人,“哥哥,你不是一直不愿意来我的科研实验室嘛?”
皋雀瞥了眼自家妹妹,视线盯在了坐在手术台上,不断捶打自己后脑勺的男人身上。
August抬头看了男人一眼,又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扭头看着牙牙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眼神在两人之间徘徊,有些犹豫的开口:“你们、你们总不能是医生吧?”
“哈哈——”
牙牙捂着嘴笑弯了眼睛,凑近男人坐在了手术台上,“医生?是救死扶伤的那种医生嘛?”
August感知到女孩话里的讥讽,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可是脑袋依旧沉重晕眩,甚至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不记得自己是谁了?”皋雀伸手握住了妹妹的后脖颈往自己身后扯了扯。
“哎呀……呀呀……哥哥你干嘛呀?”被摁住脖颈的牙牙不满的连连后退。
皋雀看了眼铁门的方向,很快视线重新落回在男人身上,话却是对自家妹妹说的,“出去。”
牙牙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气呼呼的跺了跺脚,扭头就走了。
“怎么?一场小小的任务之后,连自己都不认识了?”皋雀察视着眼前的男人,试图分析他是不是装失忆装傻。
“任务?什么任务?”
August抬头迎上男人的视线,“你又是谁?”
男人轻笑着点了点头,右手扶上August 的左肩拍了拍,“你连大哥都能忘,看来小妹的药你还得多吃几副。”
“大哥?小妹?”August不由看向门口女孩消失的方向,眉头蹙得有些生硬,“那我是?”
“皋落,皋家排行老二。”
皋雀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烟盒,随意抖了抖,唇角牙尖咬了根烟出来,随手拨了拨火机滚轮,袅袅白烟很快模糊了男人的轮廓。
“前些日子,你截了批先进军火,干得不错。”男人将烟从唇角拿了下来,脸上也浮现隐隐笑意,“不过你也受到重创,昏迷了几天。”
August听到这些,莫名感觉和谐,并没有什么与基础思维冲突的地方。低头看了看自己,好像胳膊腿也都还在,也不是啥大事。
“好了,父亲还在等着你呢?二弟。”皋雀话家常般惬意,俨然一副长兄的做派,“你若是能起身了,不如跟我去看看父亲。”
August未作停留,撑着手术台下了地,出门前下意识环视了一圈房间。
……
泰国。
泰北玫瑰别墅区。
钟湛半躺在真皮座椅上,两条长腿轻微交叠架在书桌上,一双眼睛浅浅阖着,指尖的香烟快要燃到了尽头。
听着July汇报的休斯顿情报,好半晌才抬了抬眼皮,“谁让你耗费精力去查这些东西的?”
“父亲。”
July身形微动,侧头看了眼书房门口的位置,“父亲若是相信我,就让我去休斯顿……”
“闭嘴。”
钟湛胳膊肘微微动了动,撑着坐直了整个慵懒的身子,指尖在烟灰缸里捻了捻,黄白的烟雾很快散开。“小果冻,进来。”
被叫到名字的女孩并不意外男人的洞察力,轻轻推开房门,径直走到了男人身旁,低着头一言不发。
男人看着往日里活泼灵动的闺女变得像只鸵鸟,一本正经的开起了玩笑:“这是怎么了?August没了,就没人陪你逛街了?”
女孩一听August瞬间抬起头对上爹地打量的视线,一双眼睛肿的像是核桃,抽抽嗒嗒的就开始掉眼泪,“Green Daddy 也不帮小果冻,爹地、爹地快去、快去救救August好不好?”
一听到白辛渡的名字,男人挑着眉头盯上了July,很快明白过来。
“过来。”男人朝着小果冻招了招手,轻轻的拍着女孩微微抖动的后背,软着声音笑了笑,“你美国的爹地是不是说,叫我没人送终?”
“哇——”
女孩突然就放声大哭起来,含糊不清的结巴着:“我不要August有事、不要、不要August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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