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三只小猪的故事吗？】

　　 意识正在逐渐被唤醒，有种朦胧的感觉，像是从清醒的梦里醒来，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声音...

　　 【有一天，猪妈妈小猪说：你们应该各自盖一间房子，来抵挡森林里的大灰狼】

　　 那种声音越来越远，像是童谣，又像是有谁在用温柔的声线，说着一个故事。

　　 【其中老大盖了一间茅草屋...】

　　 那似乎是贞德的声音...对了，目的！

　　 钱龙猛的睁开眼睛，周围是一片黑暗，他则在这片黑暗中漂浮着。而在他的身边，“贞德”也在那里，只是带着嫌恶的表情，皱着眉头看着这片黑暗。

　　 这里是浅层的梦境，二人的身体都泛着银色的流光，犹格·索托斯的力量会将他们的意识直接送往目的地。

　　 “她在这里。”钱龙说道。

　　 “...最深处。”贞德回答道，表情依旧很不满意，但似乎在这种状态下，她也做不了什么，只是用语言讥讽道：“所以才说，你做的都没有意义，看看你周围吧。”

　　 钱龙看向周围，那犹如不透光的漆黑：“......”

　　 这些黑漆漆的东西，是梦？

　　 她的声音带着平静，平静里的，则是某种由衷的厌恶：“这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钱龙注意到了黑暗中有些闪光的东西，便招了招手将其从黑暗的长河中捞过来，看向其中。那是一幅模糊的画面，画面里似乎是某个女人的脸，只是已经难以分辨：“这些是...记忆？”

　　 梦，就是记忆的碎片，至少有一部分是。

　　 “哼...你的行为，就是侵入别人的梦，然后随便去看她们的记忆吗！”贞德非常不屑钱龙的所为，咬牙切齿地说：“好啊！既然你想知道，想知道她身上发生什么，那我可以告诉你！但你——”

　　 其实并不想听，其实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

　　 如果这么说就可以反驳他那种恶心的论调，但“贞德”看到了对方转过来的，带着诚挚表情的脸：“谢谢，务必告诉我！”

　　 他想知道？怎么可能...故意摆出的那种表情，又是什么意思。

　　 “...啧！”

　　 这种不耐烦地，将“恶心”两字表露在面上的表情，放在贞德的脸上，居然毫不违和。

　　 她转过头，并不想与他对视。斜过的目光，却看到了黑暗长河中闪烁的记忆，那些不算珍贵的东西，正在被这片河流吞没。

　　 她犹如钱龙一样，随手招过来一段记忆，画面之中是女孩视野下的，两个胖嘟嘟的脸。

　　 “......哼！”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咬了咬牙，将那段在梦里浮现出的记忆亲手掰碎！目光依旧没看钱龙，只是看向那团漆黑的涌动的河流，接着发出，犹如自言自语的声音：

　　 “你听说过三只小猪的故事吗？”

　　 钱龙：“听过。”

　　 “我只是不想听你说话才告诉你，离那边还有一段距离，一旦可以行动，我就会亲手除掉你。”

　　 钱龙耸了耸肩：“继续说吧，三只小猪。”

　　 “别吵！”对方似乎十分不满他的打断，更不高兴的，是他对于自己的威胁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但还是说道：“那是一个旧时代的故事——”

　　 有一天，猪妈妈小猪说：你们应该各自盖一间房子，来抵挡森林里的大灰狼。

　　 那时我们都不知道大灰狼是什么，所以老大盖了一间茅草屋。

　　 茅草屋没过几天就被扯烂了，于是老二便开始用木头搭建屋子。但木头搭建的屋子也不结实，很快也被大灰狼们弄塌，直到老三用砖石搭建起城堡，于是大灰狼便再也进不来了。

　　 “一个很简单的故事吧，我虽然没听过太多故事，但对这个印象深刻...

　　 她的脸向着一边微微吐气，换了个话题，恢复到那种如同带着尖刺盔甲般的不满，说道：

　　 “还是先告诉你什么是‘源质’吧，‘源质’就是灵魂的提纯。他们早就发现了，那些白雾是由组成人类灵魂的东西构成的，一个地方死了太多人，或者活了太多人，都会造成白雾...但它也是你能看到的，所有神秘力量的源头，没有它就没有神秘。”

　　 这个很好理解，此前已经看到了太多。无论是那些“天使”、雾气里的怪物、贞德本人，或者是隐士的生产线、司夜内部发现的管道...无论神秘的力量是什么，但它们的本源，似乎都来自于白雾。

　　 “他们想尽可能多地借助白雾力量，所以就需要一个，尽可能多地，承载这种灵魂力量的‘容器’。”

　　 钱龙：“......”

　　 “没错，能想象数百数千灵魂在一个身体里的景象吗？普通人，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就受不了了吧。”她带着那种无所谓的语气，似乎是在描述研究成果，而不是她身上发生的事：

　　 “他们不缺时间，不缺人，数代的研究来获得的理论，最终得出结论——‘慈悲’是让这个容器，保持最大容积的方法...拥有广阔胸怀的人，才能尽可能多地容纳灵魂。”

　　 所以，这就是贞德...

　　 钱龙问道：“那你...”

　　 她没有回复，而是直接打断了钱龙的话：“这个方法是否奏效，需要进行测试。说是测试，其实就是把他三个女儿的灵魂，塞进一个人的身体里。”

　　 她那灰暗的目光看过来，带着某种莫名的笑意，像是讽刺，又带着些悲哀，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现在你应该能理解‘源质’了，也可能猜到了我们身上发生什么。我倒是可以再给你重复一下那故事，只不过是不同版本的...

　　 “三只小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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