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城上空那艘巨大的玄武飞舟上,金色的光球破碎之后,这一场川城攻守战便已经进入尾声。
当听风阁弟子手中提着云覆雨的头颅飞至城东仍旧在战斗的地区上空时,这些甚至于已经出现了老弱残兵的军队就再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无论军官还是士卒都失去了最后的战斗意志,除了部分逃出城外不知所踪的以外,其余的都在西南两处离郡精锐合兵一处之后,如同麦浪一般跪倒在地上,弃械投降。
这一场攻城战,战斗持续的时间之短,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整整一夜,时间几乎都花在了清点俘虏之类的事情上。
等到第二天天亮,李牧和何若熊才在川城的东城墙上碰面,彼此亲兵的身上都看不见一点血迹。
???????????????两人并肩而立,眺望东方看不见尽头的旷野。
“沈均那边还没有回来?”何若熊一张颇有些狰狞的脸上难得的露出笑容道,“不会真的给他打到了术州城下了吧?哈哈哈。”
李牧摇了摇头,“骑兵一路追歼从川城逃出去的溃军,却在距离术州城还有一百多里的地方遭遇了阻击,不得不迂回后撤,我让沈均带领一部向南巡查甘水,其余骑兵稍后便会返回。”
何若熊皱眉看向李牧,“那可是整整五千骑,什么人能在野外阻击这样的一支队伍?没有听说广郡有了一支强大的骑兵啊?”
“是一支纯粹由中三境强者组成的骑兵队伍,有数十人之多,速度很快,杀伤力惊人,”李牧回望向何若熊,淡淡道,“何裨将应该见识过了昨夜西城门内的景象吧......”
何若熊皱眉,“所以你觉得云百楼会在甘水河上也有安排?若是如此......”他再次看向东方,神情已经不似方才那般轻松,“则广郡方面的反扑恐怕近在眼前了啊......”
“很难说,且等沈均那边传回消息再说吧,昨夜钟掌门斩杀了城内上三境守将,虽说本该如此,但一切还是显得有些太过......简单了,”李牧轻叹一声道。
何若熊不语。
李牧又道,“我已传信离城军务处,同时给柔城陈将军、郑仓沈裨将和通仓陈裨将都传了消息,再加上咱们,如今北面的这些个地方都得小心些了。”
何若熊点了点头,“这东面一侧,便交给我们吧,其余三面,就请李裨将多费心。”
李牧说了一声好,然后微笑着与何若熊拱手告辞。
等到李牧走下城墙,骑上战马离开东城,始终跟在他身边的一骑才嘟囔着抱怨道,“裨将大人,明明太守大人钦点您做了此次川城之战的主将,率先攻入城中夺得首胜的也是咱们甘梁军,这位何裨将却如此不懂规矩,全然不问您的安排,竟直接就开口抢了东面城墙的驻防权,这是明摆着要与咱们抢那广郡反扑时的守城之功啊!”
李牧一笑,“何裨将的这支春阳军可不仅仅只是春阳一地的军队,而是柔城、春阳城和楠城三大城的联军,就算何裨将的面子咱们不须给,陈将军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先前说话的那人有些愤懑,一把将面甲掀开,露出一张仍旧沾有血渍的脸,正是昨夜曾在城头向李牧汇报过的都尉,他将声音送到李牧耳中道,“太守大人和军务处只让动用咱们甘梁军和春阳军,他们如此作为硬是拼出一个‘联军’来,岂不是......?!”
“此乃小节,宋都尉,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说太守大人是可成大事者吗?”李牧看也不看他,只是笑呵呵的问道。
“太守大人自然......自然是!”那都尉一张满脸横肉的脸立刻耷拉下来,“这一战,上面只说让取川城,此外就是固守,十有八九是不打算往广郡腹地去了,如今这东城墙又被抢了去,唉,咱们后面怕是都要没仗可打喽,”他斜瞄一眼李牧的侧脸,然后道,“好运气的还是沈都尉,骑兵一出城可就是他天大的功劳,裨将大人有所不知,末将老家寄来的信里说,如今在甘原,沈都尉所在的沈家,可也已经能算是一个真正上得了台面的家族了,啧啧。”
“你好好打仗,说不定也能像陈将军一般封了爵,到时候光耀门楣,你宋家说不定还能成了权贵世家呢,”李牧哈哈笑道。
那都尉讪讪道,“裨将大人莫要笑话属下,属下能得点封地,已经是祖坟冒青烟的事情了。”
李牧终于扭头看了那都尉一眼,用马鞭虚点了一下他的额心,“宋都尉,你这句话说得不孬,很多事情啊,还真不是你自己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就能行的,得看各家祖上有没有那个德行,陈将军那样的人中龙凤哪里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做得的?”
“裨将大人教训的是,”那都尉认真道,“不过属下觉得,裨将大人定能像陈将军一样,封爵列贵!”
李牧无奈一笑,随即拨转马头往川城核心区走,“不必跟着我了,盯紧些城内士卒,若是在这种时候犯了事情,定斩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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