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大会的斋醮规模极大,会场露天,设有一大都坛与八大分坛,其上香炉灯花符章法水,皆非凡品,又有高功都讲侍经知罄,具是高人。
坛场以外,大小宗门弟子及家族散修密集聚拢,安静观礼。
此外亦有四座亭台立于最外,分立四方,其中坐着的正是四郡太守。
位于正北亭中之人为广郡太守云三山,正东之人为安阳郡太守晏思语,正南之人为夏宫主人永昌郡太守孟娇阳,正西之人则是离郡太守洛川。
此时正是早晨,朝阳初升,带着一点暖意照射在西方亭台中离郡众人身上,驱散了周遭一点若有若无的潮气。
洛川安坐于亭台正中的宽大椅子里,除了往那广郡亭台之中站在云三山身后的云百楼身上望了一眼以外,就只是看场中那斋醮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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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边,只有千雪、影子、思齐和花语四女随形,而那一众归于离郡的望川剑修则与其他修士一般静立于广场之上,混杂其中,不辨你我。
大会伊始的第一场仪式时间较久,也较隆重,便是西南汉州四大宗门的掌教、掌门都现身于都坛之上,等到日上三竿,四大宗门掌教、掌门率先飞天离场,其后是都坛、分坛各宗门弟子退场,再之后便是在场观礼之人。
四大太守中最先离开的是作为主家的永昌郡太守孟娇阳,其余包括离郡、广郡和安阳郡三家并未急于离开。
洛川这边尚且安坐的时候,前一日里有了一番交谈的缥缈宫一行便入得亭子拜见,洛川与那缥缈宫掌门一番交谈之后让其先行返回别院住处。
等到缥缈宫一众女修离开,思齐便凑到洛川耳边小声道,“你方才与缥缈宫掌门叙话时,对面安阳郡的人都在往这边看。”
洛川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起身迎到亭台边缘,冲着来人行了个道礼,“仙游子前辈,有些时日不见,您这一身气势越发深沉了。”
来人正是安陵强者仙游子。
只见他仍是一身宽大白袍的打扮,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相比较数月前的样子如今竟似多了一分出尘气,在他身后,十数个男女修士亦步亦趋的跟着,只是道袍的颜色就有些随性,青的、蓝的甚至红的黄的,五颜六色。
见到洛川迎了出来,仙游子自是满面笑容回了一个道礼,“太守大人过奖了,老朽一宗昨夜前来已是深夜,就不曾去太守大人住处打扰,还请太守大人赎罪。”
“仙游子前辈说得哪里话,”洛川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拉了仙游子的胳膊往亭内引,只是在那唯一的一把椅子旁站定,谁都没有落座,“前些时日听说仙游子前辈领了一众门人入了伏波山脉,如今游仙门之于隐剑峰的宗门建得如何了?”
仙游子脸上笑容更甚,“老朽当初没有看错,那座隐剑峰确是一座宝山,群山环绕,背水而立,其间金木水土四气具佳,实在是一座适宜开宗的好去处,”他回头看向身后一众男女,轻叹一声复又面露欣慰之色,“如今老朽与一众弟子远离市井,于隐剑峰结庐而居,风餐饮露,不再舒服,却反倒更近自然,人人修为皆有精进,回想过往......”他又看向洛川身后的千雪,然后笑着摆了摆手,“不提了,如今的游仙门,才算重回正道。”
“我曾闻‘朝闻道,夕死可矣’,游仙一门如今近道,亦不迟啊,”洛川笑了笑,然后回头看向影子,后者心领神会,也不见她如何动作,整个亭台就被一道几不可查的绿光笼罩,“仙游子前辈,游仙门于隐剑峰上开宗,永昌郡方面可有动作?”
“不曾有,”仙游子似乎有些不太确定,回头去看身后紧随他来的一个中年道人,那人面相深沉,举手投足间的气质与仙游子有七分相似,“玄空,你曾沿离郡古道往永昌郡去了一趟,可有什么发现?”
中年道人看到洛川的目光投来,便大大方方行了一礼道,“回禀师尊、太守大人,前些时日我从离郡古道去永昌,一路之上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是出得群山抵达永昌地界的时候,发现自遭遇兽潮后已过数月,如今的永昌郡伏波江以西却仍旧是一片死地,永昌郡没有丝毫迁徙人口重建河西的打算,反而在河东之地依河而建了许多岗哨烽台,大概是......要以河为界了。”
洛川脸上看不出喜怒,闻言也只是冲着中年道人微笑点头,然后看向仙游子,“晚辈曾想借着此次大会将游仙门在隐剑峰立宗的事情告知孟娇阳,但既然他们没有打搅咱们的意思,那便也省了一番麻烦,如今百通亦有牛真人坐镇,游仙门便只要多少小心着些南面的动静,便没有太多问题,”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问道,“我听上原赵贵说在古道这一头修建的游仙门外宗也已经开始动工,想来不需要很久的时间,游仙门便也有了一处过得去的门面,届时便可重开山门,想来我离郡民间也该有许多不错的仙根道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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