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沅说“好”, 她答应了燕王的求婚。此情此景,她如何拒绝。
燕王欣喜若狂, 对他来说,此一诺重于千金。
从白鹭潭上来, 燕王换了一身衣服,清沅亲手为他擦干头发, 重新梳头。燕王拿小刀,削了一小束头发,递给清沅。
清沅抿嘴一笑,放在贴身的绣囊里收好了。她原本还有一丝顾虑, 但一开口答应萧广逸之后,好像一切都不成问题了,她明白自己的心, 恨不得早一日与他成为夫妻。
“七月底回京, 八月开始筹备婚礼,”燕王算着时间,“若是想宽裕些,就到明年二三月。要是赶一些, 说不定能赶在冬至前后。”
清沅柔声说:“还是宽裕些好。冬至前后你是最忙的,我不想你一边忙着朝中事,一边还要准备婚事, 太累人了。”
她轻轻梳理着萧广逸的头发,和他说着婚事的安排,一时间好像两个人都在清醒地发梦。
从白鹭潭离开的时候, 皇帝还依依不舍,说还想来玩。燕王在前面散步,皇帝不敢直接对燕王说,只是牵着清沅的手道:“沅姑姑,明天我们还能来玩水吗?”
清沅柔声说:“明天我们去另一个山头,那里有个很深很深的神仙洞,我们可以在洞里划船,比这里还好玩。”
皇帝这才不说话了。清沅已经察觉到了,他仍是怕燕王的。她又悄声对皇帝说:“你皇叔其实也很喜欢这里,也想在这水潭边多留些时候呢。”
她微笑着说:“你去问问皇叔。”
她牵着皇帝的手走过去,皇帝抬起头看燕王,乖巧道:“四叔,我想明天还来这里玩。”
燕王心情正好,他把皇帝抱起来。皇帝这一两年已经长高了不少,清沅怕他吃力,虚虚的为他托扶着皇帝。
燕王抱着皇帝,看着清沅,道:“那明天我们就再来一次。”
接下来几日,他们轻轻松松把登云山玩了一遍。登上山顶时候,在山顶上住了一晚看日出。
他们起来的太早,太阳升起时候皇帝却等得睡着了。
燕王让宫人把皇帝抱去休息。
山顶赏日出的亭子里布置得十分舒适,只剩下他和清沅两人,看山巅云霞涌动,日光映出一片金边。
“总算只剩下我们两个了。”燕王笑着抱怨了一句。
这几日皇帝越来越粘着他们两个。只要在外面玩,他与清沅中间总要夹着这一个孩子。
清沅知道他,其实很喜欢皇帝这样和他亲昵。皇帝长得很像萧重均,燕王怎么可能不喜欢这个孩子。
她轻声说:“我心里却有些愧疚。”
燕王看着她,她说:“我们好像偷了别人家的孩子。”
吴太后在京中不知道怎么思念皇帝。她却和燕王带着皇帝在外游玩。
燕王淡淡说:“他是我萧家的孩子,谁敢说他是我偷来的?”
他又叹了一声,握着清沅的手,说:“你千万不要觉得亏欠了太后和皇帝什么。你不欠他们丝毫。”
清沅终于冲他笑了笑。燕王捧着她的脸,柔声说:“我们是夫妻,我最不愿看见的就是你为旁人伤心。”
清沅嗔道:“还没有行礼,如何就是夫妻了。”
燕王说:“我心中已经认定了。”
清沅道:“就这么迫不及待么?又拿话来撩斗我。”
燕王低声问:“你不是么?”
清沅只是面『色』发红,不说话了。
看过了日出,他们去山上的古寺游览。皇帝对古寺无甚趣味,就去看和尚做豆腐,一堆侍卫陪着。
燕王陪清沅进了香。
燕王是不信佛的,他问清沅信不信因果。清沅道:“我也不信。”
燕王好笑:“我看你刚刚进香时候一副虔诚模样,还以为你笃信这个。”
清沅道:“我只是求个心安。”
宫中人多爱抄经,她也曾抄经三年。但要说信,她是不信的。只不过痛苦时候,经书里的字句能让人麻木平静而已。真正在宫中,在朝中厮杀的人,并不会沉『迷』于此。
然而好事越近,她心头越忐忑。她跪在佛前,并不是向谁祈祷,只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她要相信,她和萧广逸一定能顺顺利利,白头到老。
燕王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道:“你这样患得患失,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清沅挽着他的手,与他一起去寺院后面的园林碑林游览。
她柔声说:“我还有许多事情,你都没有看过呢。”
燕王疑心她在与他暗暗调/情,但她又说得那么惆怅,他想得太多反倒不正经了。
两人看了一会儿碑林,燕王忽然叫清沅:“你来看,这是不是你家长辈?”
清沅走来,看到一块碑上刻的是某年某月某日的登云山游记,署名是霖州某顾氏,上面写的所居地址正距离如今顾晟家不远。
清沅一看那名字就道:“是了。这是我祖父的小叔叔,他在本地有些文名。族谱和本地志上都有记载。”
她又点了两块碑,道:“那两块也与我们顾家有关,有一块还与顾太后有关,是为顾太后贺寿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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