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晌午一直打到日暮西垂,彼此都遍体鳞伤。
向阳的山坡上青草才冒出头,软软嫩嫩的草叶被两个少年并排躺着压回地里。
沐浴在夕阳金黄的光芒下,凌迟拿着紫玉葫芦一口一口的灌着雷浆。
浑身灵气拂过,体表伤势顿时消失不见。
袁烈嚼着通红根茎,看怪物一般盯着他看。
自己作为神体宗唯二传人,在体术搏杀之道上居然输给了一个外人,还输的如此难看。
或者都不能称之为输,简直是全程的碾压式吊打。
“以后再和你肉搏我就是狗!”
他心里十分清楚,双方用上雷法与火法之后,凌迟的打法明显收敛了许多,不然袁家今天恐怕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即便如此,他身上的骨头至少断了七八根,被凌迟当成了人肉沙包。
他从腰上乾坤袋中取出一块根茎扔出:
“你喝的什么药,给你尝尝玄阳火茎,药效一流口感还很不错。”
通红的根茎飞进凌迟手中,他下意识接住咬了一口,口感温热微甜,果然很不错。
“雷霆灵液,给你尝尝!”
凌迟对他感观有了很大改变,兴许是相同的炼体经历,又或者是同一个囚笼中的囚徒,说不清道不明。
“咳咳咳!”
袁烈浑身电弧弥漫,乱蓬蓬的头发炸开,面门被电得焦黑,张嘴吐出道道黑烟,双目无神的看着金黄的天空说不出话。
“你还真喝啊哈哈哈!”
凌迟幸灾乐祸的嘲笑。
“凭什么你吃火属性灵药就没事!”
“哥哥我雷火双修,你的确是不太聪明啊!”
“我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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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迟盘坐一处山坳之中,拳拳到肉的搏杀之后他的心境重归安静,如同止水一片。
一口大鼎摆在身前,里面不知名液体同时散发药香与腥臭。
不知道琢磨出这道药方的前辈是如何创造的,香臭结合的药液翻滚沸腾,黑绿气泡一连串冒起。
正是神体宗秘术上的锻体灵液,他打算从锻皮开始,逐一将皮筋骨肉血全部再炼一遍。
袁士信啃着儿子烤的羊腿,亲自为凌迟护法。
袁烈则幸灾乐祸的看着他经历一遍自己曾经遭过的罪。
“就在此时,跳进去。”
凌迟不再迟疑光速扒光衣服,一头扎进大鼎中。
全部沉浸下去,连头顶都被淹没在黑绿灵液之中。
“爹,你说他能坚持多少个呼吸?我猜两百个呼吸。”
“你如果输了就带我一起杀上去救娘亲!”
袁烈心想自己当初只坚持了二十几个呼吸,便从鼎中跳了出来又被他爹一头按了回去。
凌迟即便已经经历过一次锻皮,现在能撑住两百个呼吸已经高估他了。
袁士信不理会袁烈期盼的眼神,不想打击他的自信,心中悄然说道:
“人和人是有差别的,傻小子!人家刚修炼就敢雷霆锻体,还能活下来,再比下去你就要抑郁了!”
凌迟端坐鼎中,浑身灵气被压制到丹田深处,任由药液侵袭皮肤。
福至心灵,他灵机一动三色雷霆陡然散开,化作细小电弧和药液一同淬炼皮肤,疼痛之感顿时上升了数个台阶。
阵阵灼热感逐渐弥漫至全身,随后变成刺痛,直到百十个呼吸之后疼痛加剧,如同被剥皮一般剧痛难忍。
“他不会是死了吧!”袁烈紧张道,他虽然希望看到凌迟顶不住跳出来,但是不想要他死啊。
曾经就有神体宗核心弟子比试谁在里面待的时间长,被活生生痛晕过去,若不是有人发现的及时,都要被炖熟了。
“他没你想的那么弱,等着惊掉你的下巴吧!”袁士信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期待的看着大鼎。
凌迟面不改色承受百般痛楚,往日雷霆锻体时的艰难历历在目,痛苦但享受。
“区区疼痛也想让老子低头,门儿都没有!”
屏住呼吸感受皮肤上每一寸的变化,白净的皮肤在细密的电弧之下,泛起晶莹光泽,在星光下发着微光。
黑绿锻皮灵液温度不见下降,却变得越来越少,最后只能勉强盖住脚背。
袁烈数到五百个呼吸就停下来了,再数下去已经毫无意义。
和凌迟待在一起每一刻都在刷新自己的认知,时时刻刻都在反问自己,怎么会有同龄人强到这种程度?
“袁前辈,锻筋灵液!”
凌迟呼喝一声,竟要连续锻筋。
袁士信虎目一凝,神体宗有记载以来从未出现过这般情况,连他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凌小子,路要一步步走,切莫急切。”
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这般良才折戟于此。
“袁前辈放手施为,我心里有数。”
凌迟拍了拍胸膛,斗志勃发。
前者见拗不过他,一瓮准备好的幽蓝灵液倒满大鼎,屈指一点顿时沸腾。
“别逞强,顶不住就自己跳出来!”
凌迟没有心思回应他的话,痛彻心扉之感传来,全身上下的筋膜韧带舒展收缩,已经不是痛可以形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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