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起和乔口镇的八个村支书开完会,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他又和李季林、王景山聊了聊乔口镇种养殖基地项目后续推进的安排,杨瑾抱着一大堆单据给他签了,确认了一下他明日前往江川的行程和会议议程,才算忙完这一整天的工作。
张云起起身准备离开公司回家,这时响起敲门声,他坐回椅子上说了声进来。
公司前台领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张云起抬头看了一眼,还长得蛮漂亮的,是同学赵文瑄。
他有一丝意外。
前台女生说道:“董事长,来了一位您的客人,说是您的同学。”
张云起点点头,请赵文瑄在对面坐下,又让杨瑾安排人上了茶,才对赵文瑄问道:“找我有事?”
赵文瑄点头。
张云起笑道:“你说。”
赵文瑄说道:“苏德被打死那天,里津警方找我谈了话,我把我知道的全都说了。”顿了一顿,她又深深地看了张云起一眼,道:“不过,有一件事我没说。”
张云起问道:“什么事?”
赵文瑄转头看了眼杨瑾,张云起微微示意了一下,杨瑾微笑着起身离开办公室,从外面把门合好。
赵文瑄转头望向张云起,这才说道:“苏德被打死的前天晚上,在我租的房子附近,我看见过你的保镖。”
张云起拿烟的手顿住了。
他抬眼盯着赵文瑄看了好一会儿。
这个女生认识也有一个学期了,除了移情别恋苏德这点让他难以理解外,总的来说,他觉得这是一个目的性较强,比较有追求的女生。只是现在他忽然意识到赵文瑄的性格和行为让人难以琢磨,过于复杂了。
他笑着问:“所以呢?”
赵文瑄道:“苏德是你害死的!”
张云起道:“不必这么偏激。”
赵文瑄问:“死人的事,能叫偏激?”
张云起喝了一口茶,慢慢说道:“同学们要一个结果,湘大急的跳脚,市里面没办法处理,省里面下不来台,再那样发展下去,事情是没有办法收场的。马如龙已经进去了,后面进去的人只会越来越多,那些都是我们的同学,现在事情这么解决了,你看外面,皆大欢喜……”
“你不像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大家都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社会主义接班人。爱国的事,能叫做多管闲事?”张云起点了一根烟,说道:“你和苏德的感情我不清楚也没有权利指指点点,不过我想至少你现在应该心知肚明,苏德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知道吗?就因为他一个人,市里面即将开展一场声势浩大的扫黄专项行动。”
赵文瑄说道:“这些跟我没关系。”
张云起深深地看了赵文瑄一眼:“这么说今天你跑到这里来找我,是为了给苏德要个说法?”
赵文瑄没承认:“你有什么说法?”
张云起道:“如果你觉得我说一声对不起你心里能够舒服一点的话,那我就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赵文瑄道:“看来人命真的贱。”
张云起道:“那给你二十万?”
赵文瑄愣了愣,嘴不自觉张大了。
张云起已经笑了起来:“我不是一个缺钱的人,作为同学,如果你有这方面的困难或者是需要,我是可以提供帮助的。但你最好不要拿这种事情要挟我。顺带奉劝你一句,你涉世未深,但这件事情的水很深。当然,如果你觉得举报能拿我怎么样的话,大可以去试试。我甚至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把苏德藏起来的地址信息,就是我指示人传扬给学生的!”
说罢,张云起掐灭烟蒂,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一个事,扭头对赵文瑄说道:“对了,苏德老家艾滋病泛滥,他这人看起来也很开放,得风气之先,这么先进的玩意儿容易拔头筹,你最好是去检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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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卷地,枯叶零落。
张云起坐车离开华荣·金会山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凛冬时节,深夜的气温很冷,奔驰穿过灯红酒绿的解放西路,从橘子洲大桥转到二里半的时候,街头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
大学城的摊贩们辛苦了一整晚,这时候已陆陆续续收起了无人无津的摊子,拖着破旧的架子车,犹如老牛般拖着沉重的人生,缓缓走进了没有多少光亮的暗夜里。
张云起忽然感觉有些累。
回到东门别墅,他停好车,走到院门口的时候,看见客厅门是打开的,里面亮着灯,探头往里面一看,就看见了本应该还在北大的初见。
初见穿着藏青色牛仔裤,上身是一条纯白色的针织衫,挽了头发,撸着衣袖,像等待回家丈夫的妻子一样,在深夜里忙碌和操持着家里的一切。
张云起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他忽然感觉世界都因为这一刻而美好了起来。
他走进门,把讶异又有些欣喜的初见抱进怀里亲了好一会儿,大半年没见,女孩似乎又长高了一点点,估计有一米六八的个头了,两条腿好长,只是还是瘦,还是白,他抱着她亲了又亲,抱着她上了二楼的卧室,在半年的思念之中,以一种最直接的方式完成了动人心魄的水乳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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