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耕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联邦政府的财政资金不够用了,必须想办法增加收入,而考虑到这是一项针对企业并购行为的税收调整措施,鉴于当今美国的法律体系内,企业之间的并购重组行为有许多可供利用的避税优惠措施,那么罗森考斯基的意图也就不言而喻了:取消这些企业重组的税收优惠,至少是取消部分。
再考虑到企业的重复和并购对于美国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甚至有些企业为了避税,闲着没事就充足一下,那么如果这么一条这对企业重组和并购的措施出来了,对于股市的冲击已经可想而知:再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利空消息了。
“我明白了,”陈耕微微颔首,低声道:“大概要多久?”
“不会超过半个月,”霍华德·贝克说道:“总统阁下很着急。”
很着急?
也是,没看到联邦统计局的报告也就罢了,虽然知道美国的经济情况不是很好,可心里难免会有一种侥幸心理:或许没有那么糟糕呢?
可当联邦统计局的统计数字出来之后,最后的侥幸也随之烟消云散: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
虽说李根同学的这第二届任期只有一年多一点了,似乎可以这么拖下去,但实际上不行,在其位谋其政,只要李根同学还在美国总统的位子上坐着,他就必须想办法解决这桩麻烦,想要用“拖”字诀拖到自己退休之后让下一任来处理?
做梦呢!
美国的政治体制决定了如果你想要在这件事上偷懒,后面有无数人会拿鞭子抽着你干事。
“半个月么?”陈耕微微颔首:“我知道了……还有什么?”
“暂时没有了,有新的情况我会随时通知你,”霍华德·贝克低声道:“哦,还有一件事,我可能用不了多久要离职了。”
对于霍华德·贝克透露出来的这个消息,陈耕并没有感到意外,“伊朗门事件”不但让李根总统狼狈不堪,身为李根总统身边亲信的霍华德·贝克,承受的压力一点也不比李根夫妇小多少,没办法,谁让他是白宫幕僚长呢?
对于解聘或者主动离职如同家常便饭的白宫办公厅主任们来说,受不了工作压力而辞职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对于这位前参议员、调查过水门事件、先后在参议员担任过少数派领袖和多数派领袖的美国着名政客来说,陈耕不但心他离开白宫之后无处可去,也知道这家伙不缺钱,但他还是客气的问了一句:“好的,您考虑好去处了吗?”
“暂时还没考虑,”霍华德·贝克说道:“不过我想先休息一段时间……或许回大学里去教书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和“华夏人民的老朋友”基辛格博士一样,霍华德·贝克人家也是大学教授呢,不想玩政治了,人家就回大学教书,美滋滋。
“好的,”陈耕客气的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快开口……嗯,我这边需要一个国家政策顾问,兼职性质的,我可以给您开到30万美元的年薪,不知道您是否感兴趣?”
什么叫兼职的国家政策顾问?
说白了就就是陈耕看上了霍华德·贝克在美国政坛丰厚的资历和人脉,而霍华德·贝克这老兄在美国政坛的资历也确实深的吓人:
1967年至1985年期间,霍华德·贝克一直在参议院担任参议员;
1973年,霍华德·贝克以参议院委员会委员的身份参与调查尼克松总统的水门事件,在此期间一直以保守温和的共和党人形象为全国所瞩目,某种程度上说,尼克松能够从水门事件当中脱身,霍华德·贝克功不可没;
1977年后,因为杰出的政治影响力而成为参议院内部少数派参议员的派领袖;
到了1980年大选共和党控制后,更是成为了参议院多数派领袖,
甚至有人认为,如果霍华德·贝克不接受李根总统的邀请出任白宫办公厅主任,用不了十年,他将很有可能成为共和党的党鞭。
什么是党鞭?
如果把整个党派比作羊群的话,那么党鞭毫无疑问是拿着鞭子将羊群向同一方向驱赶的牧羊人。在党派活动中,由于议员们主要对选区的选民负责,投票结果可能未必和本党的意见一致,党鞭的作用在于说服议员们赞成提案的通过或者阻挠它,以确保本党党员投票意见一致。
至于党鞭在美国政坛的地位,这么说吧,在多数党中,党鞭是党内仅次于党魁的二把手,党鞭的权利和影响力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如果有哪位议员不服从党内的抉择,党鞭甚至有要求本党派不再向该议员提供支持的权利。
所以党鞭虽然主要从事幕后工作,但它却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在着名的美剧《纸牌屋》中,担任党鞭的弗朗西斯就是凭借着自己身为党鞭的天独厚的优势,不经过选举就从党鞭变成副总统,最后一跃登上总统宝座——从这一点,你就能想象的到霍华德·贝克在美国政坛的影响力,他可是很有机会成为共和党党鞭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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