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鸳自认是会掩藏情绪的人,可容渊比她更甚一筹。
他何止会掩藏,还观察细致入微,连带消息亦是灵通。
他与容祁明争暗斗好多年,不说一举一动全部掌控,起码近来胶着,必然是想尽办法盯着他。
容渊神色间看不出异样,甚至有些疑惑,“知道什么?”
沈鸳想跟他摊牌,但脑子里装了太多的信息,太凌乱,太疲倦,说不出来,又没想好如何应对。
“厨房开着火呢!”沈鸳转移焦点。
容渊紧绷的情绪似乎放松了一点,亲亲她的唇,“你休息一会儿,很快就能吃饭。”
他一走,沈鸳便大大松口气,但很快又神情凝重起来。
沈鸳坐了一会儿,去取了花瓶,将花一枝枝修剪,插入瓶内。
差不多弄完,容渊的饭菜准备好,两个人,却很丰盛。
容渊开了酒,“今天菜丰盛,喝点儿酒,这是在家里,就算是喝醉了也没关系。”
沈鸳酒量不行,但她想喝,“好啊!”
两人边吃边聊,聊赵玉瑾和曲婉,聊苏宸和闻鹭,甚至是沈御和林芷溪。
像是在铺垫,说到后面,又说到了他们两个人。
“我定了对戒,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拿到,”容渊目光温柔地看她。
上次定戒指,他瞒着她,这次也是先斩后奏,但他没拿到戒指,便告诉了她。
“容渊,你怎么这么着急啊?”沈鸳半醉,手撑着脸颊。
“他们后来居上,我不服气,”容渊露出委屈的表情,“明明我比他们都先,凭什么他们都比我早拿证?”
“这有什么好比的,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啊!”沈鸳看他可怜的样子觉得好笑。
“有什么不一样?是我不够爱你,还是你不够爱我?”容渊问。
沈鸳怔住,她从未对他说过喜欢的字眼,更别提爱。
她不似男人那般直白地表达心里的感情,她较于含蓄。
但她既然选择了他,自然是认定了他,认定了他,不就是喜欢吗?
“容渊,”沈鸳羞赧,却也借着酒劲,“我喜欢你啊!”
“真的?”容渊眼睛都亮了,好似从未有过什么事让他像此刻这般欢喜。
沈鸳抿抿唇,“喜欢是一回事,结婚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明明喝了很多酒,眼睛都透着迷离状态,可她又分明格外清醒。
“为什么?”容渊的眼睛又暗淡,“彼此喜欢,为什么不结婚?”
沈鸳心里闷疼闷疼,呼吸都变得困难,艰涩道:“不想聊这个话题,换别的吧!”
她没想好要怎么办,说分手,舍不得,可要说结婚,又不可能。
她只能暂时选择逃避。
反正她都喝醉了啊!还要什么清醒理智,都可以抛到脑后。
她给自己倒一杯酒,豪放地一饮而尽,更醉了。
容渊知道她去了疗养院,也知道她见过容老爷子。
她这么聪明,肯定知道了答案,知道了真相。
只是她不提,明明难过,又忍着不说,舍不得?
容渊起身,绕过餐桌,到她身边,“换什么话题?”
沈鸳歪着脑袋,视线不知道落在何处,“不知道呀!”
软软的声音,透着点儿少女的娇气。
容渊俯身靠近她,“什么不知道?你还有不知道的事?想知道什么,问我,我告诉你!”
沈鸳不说话,看着他英俊的脸,脑子里一团乱麻。
容渊喊她,“沈鸳。”
沈鸳不应。
容渊又唤,“欢欢。”
沈鸳挽唇笑,“我在呢。”
容渊抚摸她的脸,越发温柔地喊她,“欢欢。”
她醉了,他说什么,她都没进去,唯独喊她的名字,她会有回应。
他要做什么,她拦不住,不反抗,不迎合,任由他为所欲为。
他不想欺负她,可又忍不住要欺负她。
一夜浮沉,醒来日上三竿。
沈鸳头疼,身体无力,哪哪都疼似的,好似生了一场大病,虚弱得很。
房间里很静,阳光透进来,树影摇晃,温暖,美好。
沈鸳费力爬起来,缓了好久,才记起一点片段。
酒后,做了不少荒唐事,容渊太折腾人。
沈鸳爬起来洗漱,发现身上好些痕迹,极尽暧昧。
只是想不起来那些不该说的话,有没有告诉容渊。
容渊给她留了早餐,温着在,她直接可以吃。
沈鸳边吃早餐,边回容渊的信息。
容渊直接打过来,“起来了?”
沈鸳喝着温牛奶,“你昨晚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儿?”
容渊低笑,“过分吗?你全程都很享受。”
沈鸳半点儿不记得,“不可能!我都醉了,只有你占尽便宜。”
容渊好声好气,“那今晚让你占尽便宜?”
沈鸳,“……”
容渊柔声说:“今天就待在家里休息,别出门。”
沈鸳本来没什么安排,懒懒道:“知道。”
她没心情,也没力气。
容渊跟她聊了几句,挂了电话,看老周,“如果沈鸳信了容德的话,去见爷爷就是找他确认真假,爷爷极有可能是顺水推舟,推到了我父亲头上。”
老周问,“老爷子不是最宠大爷的吗?一直以来,对他的死耿耿于怀。”
容渊讥笑,“死人哪有活着的人重要,扛下一切,换得容家安宁,不是做了一件好事?”
老周,“那萧燊夫妇的死,跟大爷没关系?还是二爷干的?”
容渊不置可否,“沈平远那边,沈御会想办法,盯着江恒。”
以江恒的为人,知道更多容世杰的事,为了保全他,连女儿都顾不上。
他不完全信萧燊夫妇的死与他父亲有关,但也不能笃定地说没有关系。
倘若真的有关系,他也不可能放弃沈鸳。
沈鸳待在家里没出门,容祁联系她,“沈小姐,见过爷爷,他给你答案了吗?”
“容祁,你想要什么?”沈鸳冷漠地问。
“我要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容祁笑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吗?”
“我不会谢你,也不会帮你做什么,”沈鸳直言。
“不用,我想做什么,自己能做,至于你,也不用谢我,当是我做件好事,”容祁回。
沈鸳烦躁地挂了电话,容祁就是阴险小人,打着让她知道真相的名号,离间她和容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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