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女将军被群狼环伺(19)
湖蓝色的瞳孔似西域进贡的宝石般,墨发被翠青玉冠扎起,两条竹青丝绦随着晃动的马尾一同飘动着。
踏着黑底鎏金靴,路过她的桌前,有意无意地掀起淡淡的风后,坐到了洛青辞旁边的位置。
太子虞骆青则是坐在她身旁,宽敞的矮桌和软垫比对面的虞知白,不知道精致了多少。
“老五啊,你这一回京都果然又开始散漫了起来,收收心。”
皇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责怪的语气中有一丝冷硬。
“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虞知白也是敷衍地应了声。
两人对这场面话心知肚明,陛下自然也懒得再搭理他,反而将目光移向她身旁的虞骆青时,那眼中多了许多柔情和耐心。
“太子你也是,前几日的私盐贩卖案你办的不错,不可灰心大意。”
虞骆青恭谨地半垂着眼帘。
“儿臣不敢居功,是沈相家的小姐将关键证据上交,才让儿臣事半功倍,将久拖的案子这么快地审查解决。”
宋知栀放下了喝了一半的水。
下一秒就听到了头顶那威严的声音朝她的方向响起。
“不错,沈家小姐证据送的及时,也算是为辰陆国,立了一桩大功。”
“朕心甚慰。”
见那皇帝老儿叫到了自己的名字。
宋知栀整理了下表情,带着温柔得体的浅笑起身跪在了殿上,单薄的背挺得很直。
“圣上谬赞,是太子殿下聪颖,秉公执法,办案得力,臣女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恰巧了些用处,不敢居功。”
见女孩不卑不亢,井井有条的回答,头顶的中年男人大笑了几声,刻意的话语中半分责备都没有。
“你们两个就不要推来推去了,沈思瑶你确实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话音落下。
半垂着头的宋知栀就感受到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强烈。
她知道无数人正望着大殿中央的她。
有艳羡,有好奇,有轻蔑,还有嫉妒。
“听闻太子殿下博学渊识,那篇《轻徭论》至今难以忘怀,臣女斗胆想请太子殿下割爱,将墨宝赠与臣女收藏临摹。”
虞知白望着酒杯的视线倏地淬上了冰霜。
视线若有似无地飘过她的小脸,又扫过虞骆青的脸。
鸦羽轻颤,唇角的弧度都变得僵硬起来,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好得很。
头顶的皇帝老儿大悦,苍老的脸上挂上了意味不明的笑,“好好好,沈家姑娘这般机敏好学,朕心甚慰,准了。”
宋知栀露出一抹甜美的浅笑,微微歪头朝虞骆青颔首轻笑。
她就是故意的。
太子是唯一可以与虞知白对抗的人。
他步步为营,不惜踩着宋家的尸骨,想要登上的不就是那至尊之位吗?
她偏不让他如愿。
偏要让他精心策划的一切付之东流。
偏要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才是让他比死还难受的惩罚!
她眉宇间流转着柔情,淡淡与虞骆青对视过后就回了座位,丝毫不顾身后的洛青辞眉宇已经紧紧蹙起。
笙歌燕舞,红肥环瘦。
大殿中央簇拥着几个舞女,浅蓝色的披帛长长的,飘飞在空中,划过浅淡的花香。
这是惯用的伎俩。
说不定就被哪个王公贵族瞧上了。
皇帝和太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离开了。
百官和家眷恭送完后,都开始丢掉了先前的拘谨,高谈阔论地喝起酒来。
宋知栀放下酒杯抬眸,恰好就看见了斜靠着梨花木后座的虞知白,放荡不羁地朝着她的方向抬了抬手。
她视若无睹,垂下眼睫忽略他的存在。
下一秒那该死的小白眼狼就从坐垫上起身,白皙的脸颊上泛着绯红,似不胜酒力,饮多了。
步伐摇晃地走到大殿中央,朝她步步走来。
每一步都恰好重重地踩在了她的心弦上。
三步。
两步……
正当她蹙起眉以为虞知白要撕破脸皮时。
他便牵起了离她最近的那个舞女,搂着腰往回走。
“陪本侯喝酒~”
宋知栀总感觉他说话时,视线仿佛若有似无地是停留在自己身上的。
她冷眸瞥了他们亲密的背影一眼。
心中冷笑。
虞知白,你不会以为你这拙劣的试探,能奏效吧?
“沈小姐,多谢你及时送来证据。”
她兀自出着神。
直到身旁响起那温润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提起酒杯,也提起红唇边的浅笑,无辜又温柔地看向虞骆青。
“太子殿下折煞臣女了。”
“早就仰慕太子殿下风采,能尽微薄之力帮上殿下的忙,是思瑶的福分。”
说着她故作矜持地敛了敛眉眼。
“思瑶敬殿下。”
“叮咣——”
酒杯轻轻碰撞。
虞骆青浅褐色的眸子仿佛柔和的秋叶,望着她那张清秀的小脸,唯独觉得她微垂的眼眸有些勾人,似雪中松,似崖边花,神秘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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