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两难抉择
犹豫了半晌,李世民这才看着房杜二人开口询问道:“那依两位爱卿所言,此时该当如何?”
好似早就知道李世民会将锅甩给自己一般,杜如晦直接说道:
“陛下,臣等在早朝之前商议了一番,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出流言的传播源头,确认流言真假。”
“再则,冬季马上也要降临,按照往年的惯例,此时调配冬储物资,也只不过是稍微提早了一些时日而已,算不得什么。”
话音刚落,原本低头假寐的户部尚书刘政会立马跳了出来喊道:
“杜如晦,你说的倒是轻巧,早些准备冬储物资,可是,今年由于关中大旱,国库早就入不敷出,现在秋粮未收,你叫我们拿什么去准备?”
好似早就知道刘政会会跳出来一般,杜如晦眉毛微挑,叹息一声道:“刘尚书,不是我等想要为难户部,实在是那些谣言传的有些邪门。”
“据说此次霜灾乃是百年难得一遇,若是我们不及时处理,恐怕后果会比之前的旱灾还要严重。”
“之前百姓就因为旱灾流离失所,现在刚刚开始休养生息,若是再遭霜灾,那无疑是雪上加霜,你让那些百姓如何生存。”
“再者,陛下已经开始调兵准备对突厥用兵,那些在外的将士也是需要过冬物资的,若是霜灾突然降临,你让前线的将士如何作战?如何御寒?”
刘政会还想反驳,一旁暂代兵部尚书的李道宗却站了出来:“启奏陛下,臣赞同杜相所言,若是前方将士因为补给问题而被突厥所趁,你让我们这些端坐朝堂之人如何自处?”
李道宗一开口,大殿之上的武将们纷纷应和指责刘政会不为前方将士考虑,是严重的渎职。
而户部的官员们看到自家的顶头上司被人围攻,也全都跳了出来,开始指责其他官员不作为,导致国库空虚。
一时间,整个大殿犹如变成了菜市场一般,各种污言秽语层出不穷,大臣们撸胳膊挽袖子的,就差打起来了。
龙椅上的李世民看着下面吵作一团的大臣们,捏紧了拳头。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些大臣们不是因为霜灾的问题,也不是因为冬储物资的问题,而是因为自己无故将李程二人下狱,这是借机在向自己表达不满呢。
深吸一口气,李世民夺过王德海手中的茶盏,砰的一声,直接将茶盏砸在了下去。
大臣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惊得瞬间安静了下来。
见众人安静下来,李世民直接站了起来,指着下面的众朝臣道:
“看看你们,一个个都是朕的肱骨之臣,可如今呢?比之街上的泼妇都不如,怎么,你们这是当朕不存在,准备肆意妄为了?”
众臣们见到李世民发怒,全都跪了下去,口呼不敢。
看着跪成一片的大臣,李世民只感觉到一阵头疼。
他又怎会不知道,这些人肯定都是早就串通好了,在这唱双簧呢。
想了想,他对一旁的王德海道:“传朕旨意,今日所有大臣殿前失仪,责令礼部派人督导他们的德行。”
“另,户部从即日起,暂停一切不必要支出,全力收集过冬物资。。。”
话没说完,刘政会立马喊道:“陛下,我们户部现在没钱了,您就是将老臣拉菜市场去卖肉,那也卖不出几贯钱啊。”
刘政会一开口,户部的官员们便纷纷开口哭穷。
“那户部现在到底还能拿出多少钱?”
李世民咬牙切齿的看着刘政会问道。
刘政会早就做好了充足准备道:“陛下,户部现在能够动用的只有110万两,但若是暂停对突厥用兵,应该能够拿出足够的银钱搜集物资。”
听到刘政会的话后,李世民差点气笑了,说来说去,这些人原来是想阻止自己对突厥用兵啊。
很好,好的很,好你们一个个自诩忠臣,自诩朕的左膀右臂。
朕让李靖练兵之时,你们没有阻扰,朕撤换李靖,你们没有阻扰,朕下令集结大军之时,你们也没有阻扰。
现在朕要调拨军需物资,你们却开始变着法的来阻挠。
李世民现在都开始怀疑,坊间流传的霜灾之事是不是这些大臣们故意释放出来的。
再次看了眼跪成一地的大臣们,李世民气的直接甩袖离开。
王德海见状,急忙喊道:“退朝!!!”
接着,便立马跟这李世民离去。
李世民一走,几个大臣们便围在了房玄龄和杜如晦的身旁。
只听刘政会率先开口:“房相杜相,看来陛下此次是铁了心的要对突厥用兵啊,可是,我总感觉这次的坊间传闻不似空穴来风,我们应当早做准备啊。”
李道宗听了刘政会的话后,不屑的哼了一声:“我不管你户部如何行事,但陛下对突厥用兵我是赞同的,可让侯君集统领三军,我却是不认同的。”
“只不过现在陛下好似谁得话都听不进去一般,非要一条道走到黑,若非如此,我等又何必讨陛下嫌恶。”
房玄龄和杜如晦对视一眼后,房玄龄开口道:“我等今日此举已经等同于逼宫,陛下若是能够体谅,我等自是安然无恙。。。”
后半句话没有说出,但所有人都知道,入仕陛下真的发怒,恐怕今日在场众人,都没一个好果子吃。
杜如晦叹息一声道:“如今国库空虚,陛下也是两难,若是选择赈灾物资,那定会拖慢前方战事。”
“若是将物资全部运往前线,那到时候要是真的发生霜灾,置百姓于不顾,到时候陛下就将承受来自各方的压力,陛下也是难以抉择啊。”
尽管大臣们都知道杜如晦所说的是真的,但他们也都明白,这最后做出决策之人,还是他们的皇帝陛下。
是以,大臣们也只是浅谈即止,没有谁敢直接追到李世民的寝殿去让他尽快做出选择。
而李世民回到御书房后,立马就令千牛卫全力彻查流言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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