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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小竹子加油,小竹子冲鸭——

  翠华楼与其说是楼,倒不如说是阁。

   三楼上有一条极长的连廊,开放性很高,更方便观赏外头的景色。

   “淼淼,不是想看湖吗?”

   李摇风忽地起身,将他抱起:“在腰檐那里,便能看到湖泊。”

   迟淼脸上的表情逐渐从恍惚转为羞耻。

   “不不不...”

   这还是大中午,怎么能去外头啊...

   “不看了吗?”李摇风的语气听上去上似乎有些惋惜。

   迟淼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晚些...太亮了...”

   “好。”

   李摇风低笑一声,抱着他再次滚入床榻间。

   空出一只手,紧紧抓着迟淼的腰,不停往自己怀里按。

   迟淼目光愈发迷离,精致白皙的下巴稍稍扬起,双手无力地搭在他肩膀上。

   予取予求。

   *

   鹤府。

   下人提着大包小包,将鹤竹送了回来。

   一到府中,鹤竹便跑去找鹤向卓。

   刚一进屋,他便看到鹤向卓自己坐在桌前,盯着桌案上的棋盘发呆。

   鹤竹怔了怔,脚步变得有几分沉重。

   文穆公去世后,鹤向卓便时不时会这样。

   鹤竹明白,鹤向卓这是思念老友。

   嘴上什么都不说,可心里难受得紧。

   鹤竹放轻脚步,慢慢坐到他对面:“祖父...”

   “嗯?”鹤向卓似刚回过神来般,对他笑了,“阿竹回来了啊...”

   “您...”鹤竹喉咙发哽,“您是不是很想念文穆公?”

   “这老迟头,我和他相识快五十年了,”鹤向卓道,“走便走,可却走的这般突然。”

   鹤竹埋下头,深呼吸好几口。

   迟曜和鹤向卓是发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后来同时科考,入朝为官,相互扶持,这才走到如今这一步。

   这么多年的好朋友,有一个去世了,另一个肯定很难过的。

   可鹤竹实在不太会安慰人,憋了好一会儿也只说出来个:“您节哀顺变...”

   “这都是命,”鹤向卓坦然一笑,“谁都会走到这一步,或许哪一日,你祖父我也...”

   “咱不聊这个啊先,”鹤竹急忙打断他,“祖父,我要专心准备科考了,这段时间您也养好身子,等我金榜题名,您还得为我庆祝呢!”

   鹤向卓:“我身子骨好着呢。”

   “那最好了~”鹤竹悄悄松口气,“祖父,那个参陈侍中的人,不是您安排的吧?”

   “这话何意?”鹤向卓惊讶道,“你祖父哪有时间管陈子晋那些破事儿?中书省和科考已经让我忙得不可开交了。”

   “那真是那人自己起的心思啊?”

   “陈子晋将绮香园老鸨接回自己府里这件事,全京都百姓都知道了。”

   鹤向卓慢慢道:“有那么一两个极度不满,也正常。”

   “可问题就在这里...”鹤竹道,“陈侍中可是皇上一手提拔上来的,当初为了提拔他,您和文穆公还被皇上小小算计了一番。”

   “京都是天子脚下,陈子晋的地位如此之高,怎么还有人敢参他?”

   “所以这个人,要么被杀,要么被提拔。”鹤向卓语气淡淡的,表情也十分平静,“皇上将那张折子打回去,是在祸水东引。”

   “现在此人是死是活,全看陈子晋如何处理。”

   “那他应该不会杀,也不敢杀,”鹤竹点点头,“他哪儿敢让皇上察觉出异心啊?”

   鹤向卓轻轻笑了,好半晌才开口:“可我觉着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陈子晋不会这么轻易被纪松三两句话说动,他能做到如今的位置,必定不会是泛泛之辈。”

   鹤竹:“那若他没有与纪松结盟,那皇上给他两人制造的见面机会便失去作用了。”

   “也不一定。”鹤向卓面露轻蔑,“朝堂之事错综复杂,人心更是难测,我们静观其变便是。”

   “好。”

   鹤竹认认真真地拿起书籍,边看边记录。

   鹤向卓将茶杯推到他面前,扭头望向了窗外。

   四月了。

   距离李星碎离京,还有一月。

   贺津和迟蕊的入狱,让文亲王府和定国公府直接系在了一起,扯都扯不断。

   现在李星碎想离京,想抽身,想往外摘,陶隋也不同意。

   玄影阁在与碧山军周旋。

   陶隋在想办法拉李星碎下水。

   纪松和陈子晋在朝堂兴风作浪。

   当真是有种三管齐下的意味。

   当初的长公主李雪落,成安王李云竭,商国公周向禹,都没有如今陶隋的攻击来的迅猛。

   陶隋是大有不死不休鱼死网破的趋势。

   鹤向卓不由在想——陶隋为何一定要动摇皇权?

   作为京都地位最高的国公,这辈子都是衣食无忧,为何偏要与当朝皇帝作对?

   他究竟想得到什么呢......

   “祖父?”鹤竹忽地出声,“您又皱眉了,少想些事情,不然会烦闷的。”

   鹤向卓定定地看了鹤竹一会儿,本不想将心内所想告诉他。

   毕竟鹤竹年纪小,又没进过朝堂,什么都不懂。

   可不知为何,看到鹤竹关心的神情,他脱口而出道:“阿竹,你说陶隋为何要做这些事啊?他为了什么,又想要什么呢?”

   鹤竹一愣,似乎没想到鹤向卓会问上这一句。

   见鹤竹沉默下来,鹤向卓笑了笑,“无妨,祖父随口一说,你不必......”

   “祖父,您不觉着看不出他的目的,才是最不对劲的吗?”

   鹤向卓倏地滞住。

   “正因为看不出来,众人才会往文亲王身上去猜测,猜测是不是文亲王想夺这江山,逼迫陶隋与他勾结的。”

   鹤向卓喃喃道:“你是觉着,陶隋是故意的,人言可畏同样可以将文亲王拉下水?”

   “我们都知道,文亲王的水师是一股极为庞大的力量,”鹤竹侃侃而谈,“只要文亲王摘不出去,那这水师迟早要登陆津洲,转而攻进京都。”

   鹤向卓忍不住面露欣赏。

   说得有理。

   若陶隋的目的如此轻易猜出来,文亲王恐怕不会如如今这般,左右为难。

   文亲王想和皇上解释,但贺津下狱,他根本不知该如何辩解。

   那要太医入府,也只是父亲对女儿的关心罢了。

   文亲王知道无法用这个理由辩解,只能忍下来。

   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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