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霄真尊一手握着慕云仙冰冷的手,另一只手忍不住一遍遍的去触摸她消瘦的脸颊,凌乱的鬓发,这丫头明显比之前憔悴了。
还记得当年小林沿村初见时,他一睁眼,便看见一个一身短打袄裤,略带英气又有几分稚嫩的小姑娘,伏在他身旁一遍一遍地唤他“仙长”。一双明明哭的泛红的大眼睛,却骨碌碌的十分好看,那时候他第一个念头便是,这身衣裳和这姑娘的气韵可真是不搭。
“真尊,掌门遣弟子过来看看,若是慕师妹暂时无碍,还请您去霜华殿一趟,掌门说事情早了了早好。”
寒霄真尊缓了口气,用指腹随意抹了下眼角才朝外说道:“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打从寒霄真尊抱着个染血的弟子从连天峰下来,不少弟子便看到了,一时惊讶非常,怎么在门内还能有人伤成这般呢?
寒霄真尊方一进入大殿,掌门便关切地追问道:“师弟,那丫头如何了?”
寒霄真尊瞥了一眼地中间站着的窦天娇,袍袖一甩她人便呼通一声摔跪了下去,“啊,师父!”
“你的膝盖那么金贵么?”不理会窦天娇捂着膝盖哀哀怯怯的神情,寒霄真尊竟自在通霄掌门下首坐了,脸色冷峻非常,好似要结冰一般。
“伤的虽险,但无大碍,没有性命之忧。”
“那就好,那就好,也是这丫头有造化,方才还真是险之又险。”
通霄掌门见师弟也来了,便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赶紧查问查问吧,窦天娇你先说说,你跑去雪萼山做什么?”
窦天娇凄凄惨惨的跪在那,无限哀怨地看着她的师父,“弟子,弟子只是去历练而已,听闻雪萼山寒冷异常,终年积雪,而弟子和师父一样又都是冰灵跟,便想着在这样的环境里修炼必定事半功倍。”
掌门歪了歪嘴角,讥讽一笑,“那你难为慕云仙做什么?那么大的地方,不够你用,她碍事了?”
窦天娇又瞥了一眼师父,见他也不看自己也不说话,心想,也不知他会不会相信自己。
“弟子,弟子只是和慕师妹发生了几句口角,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动了手,结果一时气恼便下手重了些。”
通霄掌门摇了摇头,“你冒着受惩处的风险,不惜背负偷盗宗门财物的罪名,私闯禁地的罪名,就是为了去修炼?你是不是冲慕云仙去的?当日那画轴之事我便觉另有蹊跷,纵然慕云仙行为有不当之处,可是你却仿佛不看她死不甘心一般,你们到底有什么仇怨?”
窦天娇见师父始终不曾回头看她一眼,便咬着唇斟酌到:“我们并没有什么仇怨,甚至鲜少打交道,我又何必非要置她于死地?实在是…是脾气上来没有控制好…”
“窦天娇你当真没有别的要说么?”寒霄真尊见她始终没有实话终于开了口。
“师父,师父徒儿说的都是心里话,您何曾见徒儿与人结过什么仇怨么?真的就是弟子好奇,这才从许管事那骗了启动阵盘…”
“那就更有意思了,慕云仙说了什么能把你气到失去理智?而且她如今身无长物、手无寸铁,她是脑子不好使么,非要这么个时候激怒你?你当她像你那么蠢么?”
窦天娇听了师父几句话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不敢置信,“师父,在您心里,在您心里徒儿就是个蠢人吗?就远远不及那慕云仙?”
寒霄真尊抖了抖袖子,不在意的说道:“我以前只当你是天真无邪,纵然有些小女儿家的娇气,却也以为不打紧。初来玉尘峰,你说你不喜欢辟谷丹的味道,日日让膳堂做了饭食给你送过去,为师本来觉得有些太过耽搁修炼,想阻止你。后来想,十几岁的小姑娘乍然离了家,娇贵些就娇贵些吧,过几年大一大,稳重些也就好了。不曾想几年过去了,你是不再要膳食了,改要同门的命了,生死大仇么?”
窦天娇不知所措的摇摇头,“师父您从来也不会说您心里在想什么,徒儿也不知道,甚至摸不清您对徒儿的看法。所以徒儿整日疑神疑鬼,草木皆兵,生怕有一日谁来抢走属于徒儿的那份宠爱,可是慕云仙出现以后,你的宠爱还是给了她!”
通霄掌门感觉自己脑瓜仁都不够用了,蹙着眉头十分不解的问道:“这关慕云仙什么事?你这心里都装的什么?”
窦天娇一声冷笑,“掌门师伯日理万机,心怀天下,又哪里懂我们这些小儿女的机锋呢。那日师父当着我的面,便把一个通透翠绿的储物镯子拿出来要送给慕云仙,可惜人家不要。而我那时就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您却一个眼神都没给我!师父,您有好东西为什么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我这个亲传弟子呢?慕云仙到底什么地方值得您这么上心?”
寒霄真尊也被她几句话激起了火气,拍着桌案掷地有声地问道:“我是你的师父,对你有教养之责,范围之内我可有亏待过你?”
窦天娇垂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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