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八月十五这一晚天山宗外峰乙亥四十八号院子内,上官霆自己置办了一桌酒菜。这会儿只见院子石桌上一盘蒸螃蟹,一壶灵果酒,还有一盘他学着慕云仙的样子做的赤小豆月饼。石桌边上则摆了两副碗筷,并两个酒杯。眼见着皓月当空,上官霆便守着酒菜瞅着天上的满月发呆。
片刻,寒霄真君也飘然而至,这是自慕云仙不在后,他第二次来这院子。进了院两人也不废话见了礼落了座,寒霄真君拎了个食盒出来,边摆东西边念叨,“今儿过节,我带了点新奇点心来看看她。”转眼间桌上又添了四盘点心,一壶冰原葡萄酒。二人静默无言地看了会儿月亮,寒霄真君执起酒壶说道:“这壶酒是难得的佳品,这丫头肯定喜欢,来,咱们都满上。”说话间寒霄真君又取了三个酒杯出来亲自斟满,月光下,三个酒杯碰在了一起,二人一饮而尽,另一杯则洒于地上。
二人几杯酒下肚,见寒霄真君似乎欲言又止,上官霆便说道:“真君有话要说?不妨直言。”寒霄真君扯了扯嘴角,“我其实…很好奇你们的关系,尤其你待她,不像普通朋友,也不像兄妹之谊,在你心里是不是…”上官霆坦然一笑,“真君误会,弟子与她既是知己也是兄妹,既胜知己又胜兄妹。是她将我从黑暗的深渊中拉了回来,不然,此刻的我恐怕就是一个复仇的工具,一个见不得光的鬼魂…”
说到这上官霆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带上了一丝玩味的笑,“说起来我倒好奇,真君待她究竟…究竟为何这般与众不同?不会只因为他给您送过几次膳食吧?”“呃,自然不是,其实…其实…”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真君大人这会儿有些猝不及防措手不及,好像在绞尽脑汁的想理由,找借口。“其实我们在俗世的时候就相识了,所以才会格外熟悉些。”上官吃了一惊,“当真?你们居然认识的那么早?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她说过,这个死丫…”
“…”
上官突然就骂不下去了,如今人可不真就不在了。“那,那她平时什么都不与你说么?”上官想了想慕云仙平日嘻嘻哈哈的样子,摇摇头,“自然说的,只是可能她觉得无关紧要的事情便不提了吧…”寒霄真君转了转指尖的酒杯,看了眼对面摆放整齐的碗筷,总觉得这话不是很受听,“那,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忆起往昔上官突然就笑了,“说起如何相识可就有意思了,那丫头一肚子鬼心眼子,那天我本来是躲在一个隐蔽的树根儿底下…”
月满天阶,夜凉如水,僻静的篱笆院儿里,两个人手执酒杯正在讲述三个人的故事。
丹峰浅霄真人殿内,“啪!”一个食盒被扔在了地上,月饼酒壶稀里哗啦摔了一地!浅霄真人坐在榻上,一身火红色薄纱法袍,趁着傲人的身材越发火辣。只是这会儿美人柳眉倒立满脸怒容,“都死了还去看,还去看!连个坟头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一个空院子比我一个大活人还好看吗?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一时又开始伏在榻上,嚎啕大哭起来,丝毫没了往日端庄高傲的模样。殿外的杂役弟子听见动静赶紧跑进来收拾了出去,心里不禁嘀咕,三五不时来这么一回,大过节的也不让人消停…
三日已过,慕云仙再次来到了硕月秘境入口处,只可惜,此刻这里除了郁郁葱葱的草木,并没有一个人的影子。慕云仙选好了地方便把身上的灵兽袋都扯了下来,“扑通扑通”,一个接一个的灵兽接连掉落出来,一时间众灵兽望着周围这迥然不同的景致竟有些无所适从,慕云仙稍作犹豫便把自己腰间装着的狼狐和雪豹也倒了出来。
“去吧!你们都自由了!从此以后天大地大,想去哪儿去哪!”
随着慕云仙响亮的一嗓子,“嗡!”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只白象,但见它蹽起柱子一般的前蹄扬起鼻子一声嘶吼,便直冲着林子深处去了。边吼边跳,震得林间的飞鸟叽叽喳喳的都四散而逃,快乐的好似下学回家的孩童一般。纵然外边要比那宗门之内危险很多,可是慕云仙相信它此刻也必定是快乐的。突然间众灵兽便好像被传染了一般,赤角的犀牛,金色眼睛的骆驼,血色獠牙的野猪,俱都疯了一般都朝着那大象奔跑的方向追了过去,一时间灵兽的嘶吼鸣叫声混杂在一处,响声震天,直入云霄。
在慕云仙眼里,它们并不是一群灵兽,而是一群自幼失怙甚至是被拐离乡的孩子。看着它们整日被锁在驭兽宗那方寸之地,终日郁郁寡欢,寸步难行,纵然不必忍饥挨饿可脖颈上却永远有一道枷锁,慕云仙心想,换成自己绝对不会喜欢那样的日子,如今看来,她是对的。而慕云仙之所以带它们来这里是因为之前救的那只小狐狸,慕云仙不明白它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那时候秘境才刚刚开启,可是小狐狸显然已经回到母亲身边很久了,所以慕云仙想,许是妖兽们有人修不知道的途径也未可知,若是能进入秘境,依靠那里繁茂的灵植,凭这些灵兽的资质必定可以快速进阶,从而在这残酷的自然环境中给自己挣得一席之地。而且即便不能进入秘境,听驭兽宗的人讲这里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非是秘境开启,基本没人愿意来这里历练,所以倒是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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