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鸿飞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口长叹一声摇摇头。
夹了口花生米放在嘴里:“估计悬了,这些年附近的城市我找遍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空气陷入了一阵寂静,两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辰运问道:“后悔吗?如果让你再选一遍,你那天会带着她回来吗?”
顾鸿飞拿了酒杯喝了一口,擦了下嘴角,淡然笑道;“不知道,这也是我一直在想的问题。”
这时,老板端着盘子出来吆喝道:“面和牛肉好了,小伙子慢慢吃,我们这不着急关门。”
辰运笑着问道:“大哥,今天不圣诞节吗,不回家陪老婆孩子啊?”
大哥说话一股东北口味,听着很豪爽:“哈哈,有啥陪的,孩子正准备结婚买房子,哪有功夫待着,不得多挣点凑个首付出来,你们慢慢吃,我先去忙了。”
说着,老板跑着回了后厨。
辰运夹了一片牛肉放进嘴里,然后喝了一口酒,不禁点点头,还是这种小店的味道正宗。
“其实没什么后悔的。”辰运又回到了刚才的那个话题:“很多问题你只看到了表面,我问你。”
“假如当年你结婚了,下班回家看着她,饭都不愿意吃,床也不愿意上,话都不想说,你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顾鸿飞摇头说道:“不可能,她的性子我了解,不会这样的。”
“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又或者像你现在这样,你仍未婚,看到其他人都幸福美满,你流露出羡慕的眼神,可又看到他们为了房贷、车贷、孩子的各种费用,柴米油盐的平淡和枯燥所纠缠,你是不是该感到庆幸?”
说着,看了眼后厨的方向,顾鸿飞明白他的意思。
辰运端起酒杯,自顾自的喝了一大口,继续说道:
“巷子里的猫很自由,却没有归宿,围墙里的狗有归宿,但终身都得低头,人生这道选择题答案有很多种,怎么选都会有遗憾,我们总以为自己没走过的路上开满鲜花。”
他顿了一下,盯着着顾鸿飞的眼睛说道:“但是,你确定现在脚下的路,就是没有鲜花的那条吗?”
顾鸿飞举着酒杯的手颤抖了一下,愣在那里。
“所以说,你不该纠结那天晚上该不该回来,如果是我,我可能会和你有一样的选择,人家姑娘肯和你私奔,是人家姑娘对你的情义,听到她父母病危,如果你不带她回来,就是你做丈夫的失职了。”
顾鸿飞苦笑一下:“但谁特么知道这是苦肉计,不说了,闹心。”
说完,杯里的酒已经见底。
......
辰运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没等他开门,保安尽职的打开了小门,对着他打了声招呼,他也摆摆手回礼。
想着刚才顾鸿飞喝多的样子,摇头叹息道:“以后再也不能让这小喝多了,还得我把他背回去,有这功夫不如抱老婆睡觉了,真是......”
嘴上虽然埋怨着,但这一路他思绪都很复杂,顾鸿飞现在这个样子他能理解。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同样的情况放到他身上,他不一定有顾鸿飞做得好。
想着这些,辰运已经走到单元门前,他抬头看了一眼,望了望眼前的这栋楼。
按理说,这个时间家家户户的灯光都该是暗着的。
可偏偏顶层的灯还亮着,那扇窗户就孤零零亮在那,在一片漆黑的窗户中显得格外孤独。
不用细看,肯定是他家,窗户前隐约还能看到模糊的人影来回晃动。
那个傻姑娘不会还没睡等着自己回来吧?
这都凌晨2点多了,按照青雪的作息时间早就进入梦乡了,况且今天在公司她都累的直不起身子。
辰运嘀咕了一句,随后连跑带颠的进了电梯。
“叮咚。”
在这深夜里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电梯打开门,辰运扭头骂了一句:“早晚把这破玩意拆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爹研究的,电梯开门要设置这么个逆天的玩意儿,特别是大半夜的,每次响这么一声,都有恐怖片的既视感。
吐槽完后,按了下门把手上的指纹,轻手轻脚的进了屋。
嗯?
辰运站在门口愣了一下,脑瓜子上面弹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客厅里漆黑一片,空无一人。
刚才看错了?
不可能啊,自己还没喝到那种分不清自己家的程度。
把鞋子放进鞋柜,随手脱掉大衣,扔在沙发上,蹑手蹑脚的打开卧室的门。
卧室里昏暗无光,只有卫生间门口的小夜灯亮着,依稀能看出青雪正侧躺在床上,整个人缩进被子里,看起来似乎睡得很安稳。
“睡着了吗?”辰运小声的问道。
没人回答。
走到青雪身边,把手放在她的腰间,明显感觉她的呼吸急促了一下,随后又趋于平稳。
“谁家这么好看的姐姐躺在这里了,没人认领的话我可要肆意妄为了。”
青雪强压下上翘的嘴角,还是没有起身。
她咬了下自己的舌尖,这才没有转身扑进辰运的怀里。
哎呀,这个男人怎么这样,一直问个没完。
都这么晚了,要是折腾起来,又不一定要几点睡了。
明天你还要早起上班,再不睡觉又要熊猫眼了。
我都快就演不下去了......
辰运嘴角翘起,换好衣服之后才钻进被子里,从后面紧紧抱住。
“老婆,晚安。”温柔的声音在青雪的耳边响起。
过了一会儿,感受到身后的男人呼吸逐渐变得均匀,青雪这才睁开眼睛,转过身窝进了辰运的怀里,纤细的手指放在腹肌上,这才安然睡去。
凌晨2点19分,这栋楼的最后一处亮灯终于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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