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胤祥也收到了胤禛的回信,只道:“尽量发胖,愉快而回。”
然而胤祥却无法给他回信了,他再次病倒,夜里还发起了高烧。
久久没有收到回信的胤禛心中有股不妙的预感,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正飞快跳着。
弘昶和弘晗在外面待了一年就回了京,如今胤祥身边没人看着,他还真是有些不放心。
年节前胤祥一行人才赶回了京城,他是躺着进的城门,被人抬回了怡亲王府。
胤禛吓得肝胆俱颤,急命太医看诊,一个人待在宫里着急上火,生生忍住了没去怡亲王府探望。
只因皇帝但凡去看兄弟或臣子的病情,那都说明对方铁定是快要死了,皇帝才能驾临。
胤禛最是信奉这些神鬼之事,宁愿不去看,也不想冲撞了胤祥,到时再叫阴差把他给勾了去。
打发宫里的几个儿子轮番去看胤祥,然后再提到养心殿仔细盘问,太医和药材流水似的往怡亲王府送,也不管这年节不年节的了。
皇上没心思过年,下边的人也不敢拿这些事去烦他,雍正十八年就是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悄悄到来。
刚进四月,御花园中草木吐芳,宫里的人早早就脱下了羊毛衫,换上了轻薄的夹衣。
胤禛迫不及待住进了圆明园,同时还把胤祥也接了进来养病,让他住了勤政殿东边的洞天深处。
这处地儿僻静少人,又在圆明园前朝的范围内,胤禛要去探望可谓十分方便。
这总不算驾临吧?整个圆明园都是他的地盘,只是普通串门,想来阴差能够体谅一二。
胤禛忙完政事又来了洞天深处,胤祥此时精神尚好,还能坐起来看会儿闲书。
“朕不是让你好好歇着吗?看书费神,你身边这奴才竟也不提醒着些。”
胤禛的语气不善,只是冲着的对象是胤祥身边的太监,那太监抖着腿就要下跪,胤祥放下书笑着去迎胤禛,“只是一本解闷的杂书,并不怎么要动脑子。”
他躺了这么些日子,浑身的骨头都要僵了,再不找点事做,他能把自己给郁闷死。
“朕就知你一刻也闲不下来。”
胤禛一招手,身后的张起麟就招呼小太监把东西拿了上来。
胤祥伸着脖子去看,就见一堆古董字画被放到了大圆桌上,“这是?”
“朕看你闲得慌,淘了些好物件来给你掌掌眼。”
赏玩古董算是胤祥的一个小爱好,人在欣赏自己喜欢的东西时总能感觉心情愉悦,对病中的人来说保持良好的心态也是一种康复手段。
胤祥迫不及待拿起一个执壶看了又看,眼里微光闪动,“这是龙泉窑青釉。”
“你再看看这个。”胤禛拿起一卷图纸,摊开来放到了他的面前。
胤祥惊喜,“扬无咎四梅花卷!”
他最爱梅花,府中收藏了许多名家画卷,全是清一色的各式梅花图。
胤禛笑呵呵的,“等你病好了,就把这些东西全带回去,如此也不算埋没了这些孤品珍宝。”
“皇兄…”
“朕给你的你收下就是。”
胤祥抿着嘴笑了,“那臣弟就多谢皇兄了。”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胤祥依旧住在洞天深处,怕他病中思念亲眷,胤禛把十三福晋兆佳氏也接了进来,让他们夫妻两个过上了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京城的十月初,哪怕还没有下雪,地上也结了一层薄薄点霜。
穿着一身素绒绣花小袄的温宜和自己的同窗打过招呼后便往钟粹宫而去。
她脚步匆匆,脸颊绯红,只因散学时贴身宫女和她说了一句,曹贵人有要事要和她说,而且事关她的婚事。
一进屋子,温宜就看到了她额娘脸上那抹兴奋之色,她心下了然,看来自己的婚事让额娘十分满意。
原来温宜被胤禛留在了京里,嫁给了京中一位二品官员的嫡长子,这对亲眼目睹了淑和出嫁的曹贵人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她身份低微,最是害怕女儿远嫁草原,从此再不得相见,如今婚事定了下来,她才真正安心。
曹贵人拉住温宜的手,凑近她小声道:“这些日子你少出去招摇,小心惹了别人的眼。”
温宜轻蹙眉头,“额娘这说的是什么话?”
曹贵人见她不赞同,神色有些无奈,“你就当是额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反正在你嫁出去这段日子之前,额娘可不希望你出什么事。”
前头刚有一个嫁去蒙古的公主,后面这个就嫁到了京里,人心难测,她只求安稳。
更何况曹贵人心中隐隐有些想法,自从几年前那位恪靖长公主薨逝,漠北竟是再无任何一位公主能够像她一样挑起大梁,为了稳住漠北,皇上必定会再嫁一位公主过去,只看平日里几位公主的性子,那个人选很可能就是三公主静瑶!
而温宜正好卡在中间,又得了留京的恩典,可不就扎眼了!
大公主和三公主的生母一个嫔位一个妃位,她却是个小小贵人,又招了皇上的不喜,曹贵人难免有些底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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