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军早有准备,罗昭云预料到有敌军回来偷袭的那一刻,就派人给各大营的总管送去情报,告知自己率军已到,但是属于机密,暂不外泄,使得全军上下,还不知罗少帅已经平定北方边陲的高氏祸乱,已经抵达了三军后方在坐镇了。
薛世雄负责西大营的指挥,提前就按照部署,做好防备袭击的准备,当新的军令到来时,让他将计就计,在大营后方堆放不少木柴,派一些士兵在这装作大营被袭击,并且安排了诸多后手,防备河岸敌军的进攻。
可以说,这是计策的连环使用,为了引蛇出洞,使河北军先兴奋起来,以为西大营被偷袭,所以一股脑儿地渴望冲入大营里外夹攻,这样使得叛军将领已经丧失了理性判断,导致被算计。
前营让给了敌军,但是成了一片火海,使得这支先锋军死伤惨重。
第二波的军队刚登岸,也面对投石机不断投出油桶,然后绑有火布的箭矢笼罩过去,被射杀,被烧死的敌军将士原来越多。
根本不需交锋,敌军就已经损伤巨大,当河北军想要从火区两侧绕过去,却又遭到了隋军的疯狂反击,早有准备。
如此一来,两波人马先后折戟,血染沙场,张青特脸色大变,不得不下令撤退。
连他们都在怀疑,苏定方等人袭击西大营,是否成功,还是也遭到了抗击,没有得手。
夜幕之下,火光冲天,惨叫连连,哀哀马鸣,战场逐渐沉寂下来。
整个隋军前营和河滩地,烟火弥漫,缓缓飘动着血染的战旗。
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伤兵,连兵刃的寒光也被血污掩盖了,血流成河,汇入大清河内,染红了水面。
三四万的主力军,偷袭不成,反而遭到坑害,伤到了河北军元气。
天将拂晓,苏定方带着残兵不足千人,终逃出了围堵和追击,已经抵达了上游船舰停泊之地,匆匆登船,然后回到河水南岸。
这次战略行动,以失败告终,苏定方披头散发,浑身血迹,狼狈不堪,他转身看着身后的残兵,双目中带着泪水,一次打败,让他羞愧难当。
曾经雄装吞云之志,觉得自己勇武过人,精通兵法,少年封将,不比当年罗成逊色,可以取而代之,成为乱世的风云人物,打破罗成不败的神话,却不料从高端跌落,摔回现实如此残酷。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跟罗成之间,还要不小的差距,不光是武艺,还要用兵如神的谋算,镇定自如的心性等,都值得他学习、超越。
“这笔账,早晚我会算的!”苏定方紧握拳头,目露狠色。
...........
罗昭云带军厮杀一通,以绝对优势,虐了苏定方所率的奇兵队伍,凯旋回到后方营盘。
薛万韧、麦仲才、贺若怀廓等人都大呼过瘾,这种排山倒海的压势,斩杀敌军,意犹未尽。
打胜仗的感觉,比兵败逃亡时的感受,要好太多了。
整个人都觉得超常发挥,武艺和身手都强大不少,勇武有胆气。
那些新兵这一次投入战斗,作战之前,还都有些害怕,但是冲杀一番后,也斩了一两个敌兵,壮了胆色。
沐浴了鲜血,经历了沙场磨砺,新兵的胆怯、畏惧心理得到了改变和充实。
“少帅,我们擒到敌军的一名副将,年纪不大,是否斩杀祭旗?”来恒一身戎装走过来禀告。
罗昭云询问:“叫什么名字?”
“程名振!”
罗昭云听完之后,略微惊愕,这也是唐初的一位知名将领,中流砥柱的人物,想不到就在窦建德的军中。
“带到我的大帐内,我要连夜亲自审问。”
“我这就去提人。”来恒转身离开。
顷刻,来恒亲自押解着一位年轻将领,五花大绑,进入了大帐之内。
罗昭云已经脱掉了一身甲胄,浑身轻松所在大帐之上,听着军务司马汇报着粮草、武器的剩余储备,还要俘虏的人数等。
“少帅,敌将程名振带到。”
罗昭云抬头,看见了二十四五岁的程名振,瓜子脸,浓眉毛,面如冠玉,很有英气,虽然头盔被摘除,头发半散,脸上也有灰尘,但仍可以看出此人仪表堂堂,不是凡夫俗子的相貌。
程名振跪在地,目光感受到罗昭云的注视,作为败军之将,他有些羞愧,微微低着头,等着被裁决生死。
“程名振,本帅观你仪表不俗,气质隽永,像是知书达理,饱读经卷之人,生逢乱世,为何不思报效国家,成为栋梁之才,扶危救贫,却成为叛军贼子,为祸一方,你对得起程家的列祖列宗吗?”罗昭云质问。
程名振一愣,原本以为对方要治他罪,冷嘲热讽一番他这手下败将,却想不到罗成从大义入手,对他进行鞭挞。
他满腹委屈,冷笑道:“皇帝穷兵赎武,朝廷腐败,连年征战,横征暴敛,透支了国库,百姓怨声载道,饿死无数,哪里见到过朝廷的责任和担当?国将不国,我程名振,为了一方百姓,抗衡匪盗,加入窦建德义军,自觉没有伤害任何地方百姓,甚至还在极力劝导,赈灾救济,又何罪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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