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寿？

　　 这对岳川而言，易如反掌。

　　 随便搞点什么天材地宝，或者功效强大的灵符，都能达到延寿目的。

　　 再不济，一个蛊虫丢过去，脱胎换蛊重生就是。

　　 仙家，基本上掌握了长生的秘诀。

　　 能不能长生，一个是看自己的努力，一个是看岳川的心情。

　　 岳川缓缓摇头。

　　 “岳先生，你为什么希望给她延寿呢？”

　　 孔黑子想了想，说道：“首先是某的私心，她身为五斗米教教主，在南方信徒万万，五斗米联盟的结盟诸国也都信服她。”

　　 “有她在，南方会更加稳定，与萧国的融合也更快、更彻底。”

　　 “一旦她寿终正寝，五斗米联盟必定群龙无首，难保不会出现一些野心家。”

　　 “到那时，某是进退两难啊。”

　　 “其次，马教主辛苦了一辈子，为万民奔走了一辈子，现在终于天下安定，她也该享受享受了，却这个节骨眼上寿终了。”

　　 “这不是好人不长命么？后面的人会怎么想？”

　　 岳川缓缓点头。

　　 孔黑子的担心不无道理。

　　 于公于私，都希望马虎能多活几百年。

　　 “孔先生，是这样的，那个世界的本源正在提升，过程中会散发一种名为国运或者气运的能量滋养万物生灵。”

　　 “就像我们这里，万族生灵突然寿元增长一样。”

　　 “只是，我们的世界曾经繁荣过、强大过，只是后来衰落了，一旦有了气运我们的世界还会瞬间复苏。”

　　 “而那个世界没有强大过，也没有繁荣过，他需要长时间的积攒。”

　　 “所以，哪怕孔先生在那边治理得不错，国运磅礴。”

　　 “可是这些国运都被世界吸纳了，少数一些国运散发出去，但那个世界生灵数量太多了，每个生灵分到的微乎其微。”

　　 “马虎虽然得到了好处，但并不算多。”

　　 “这不能说是好人不长命，只是……她没赶上好时候。”

　　 孔黑子说道：“岳先生，咱们……”

　　 岳川竖起手掌，“延寿对我来说，易如反掌，但是我们没必要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岳川说道：“她不想活那么长久。”

　　 “怎么可能？”

　　 孔黑子难以置信。

　　 谁会嫌命长呢？

　　 岳川点了点头，“马虎此人……怎么说呢……算了，咱们一起过去吧！”

　　 说完，岳川双眼一闭，进入梦境。

　　 孔黑子也紧随其后。

　　 战国世界，涂山山神庙。

　　 这里营帐绵延百里，旌旗遮天蔽日。

　　 天下诸国的头面人物，一大半都聚集在这里。

　　 剩下那些，也都派遣了使者。

　　 几年前开始，五斗米教教主就身体抱恙。

　　 这个用符水和丹药拯救了无数穷苦百姓的圣人，却救不了自己。

　　 各地的名医过来诊病，也都束手无策。

　　 涂山附近，每天都有抽自己大嘴巴子的名医、神医。

　　 一个个的，都恨自己无能。

　　 山神庙前，每天都有人磕头，恳请山神显灵，救教主大人。

　　 也有人愿意自己折寿，换取马虎延续。

　　 如果这法子可行，马虎的寿命怕是能加到天文数字。

　　 所有人都清楚，教主大人是挺不过去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涂山的空气也一天比一天凝重。

　　 “萧国相到！”

　　 一声通传打破了沉闷。

　　 所有人都惊讶的抬起头来。

　　 虽然萧国已经加入五斗米教组建的联盟，数十年来，两边也有过很多的接触。

　　 但萧国国君和萧国相从未踏足南方。

　　 每次涂山的山神祭祀，也都是派遣使者。

　　 这次，萧国相竟然亲自来了。

　　 “参见孟相！”

　　 “参见孟圣人！”

　　 当年的小孟，如今已经成长为儒家圣人。

　　 毕竟当年孔黑子就是借他的手，把萧国国都杀得血流成河。

　　 后面也是借他的嘴，在萧国宣扬儒家思想，施行仁政爱民。

　　 小孟是孔黑子在这个世界的弟马，在这个世界的化身。

　　 但是在外人看来，小孟就是儒家的祖师爷，是儒家的开山鼻祖，是当之无愧的圣人。

　　 一南一北两大圣人，终于碰面了。

　　 可是谁能想到，这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萧国相来了！”

　　 “萧国相来看教主了。”

　　 “教主大人，儒家圣人来看您了。”

　　 山神庙旁边有几间砖瓦小房。

　　 虽然简陋，却胜过无数楼台宫阙。

　　 多少人想住进这几间屋子都没资格呢，甚至都无法靠近。

　　 病床上，面容枯槁的马虎缓缓睁开眼。

　　 在床下，是一只威风凛凛的白虎。

　　 精怪的寿命更加悠长，马虎已经风烛残年，它却正是鼎盛。

　　 引路的人先是躬身、拱手。

　　 “山君老爷，这次来的是北方圣人，儒家的开山鼻祖，您老人家可不能再吓唬人家。”

　　 “是啊山君老爷，要是把人吓到了，会引起外交事件的。”

　　 五斗米教虽然势大，可儒家不遑多让。

　　 而且，儒家都是耍笔杆子的。

　　 他们家圣人要是在这里被吼上一顿，或者摔一骨碌，鬼知道那些书生会怎么记载、编排。

　　 白虎心中不爽。

　　 它能感受到主人的状态，每次醒来，气息都会虚弱一分。

　　 所以，无论谁，白虎都一概没有好脸色。

　　 能吓跑一个是一个。

　　 “小白！”

　　 虚弱的声音，却比五指山还好使。

　　 白虎瞬间趴下，下巴枕着双爪，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贴身的教徒看到这一幕，立刻转身向外走去。

　　 不多时，一道清朗的声音说道：“萧国，孟轲，前来拜山！”

　　 “孟圣人远道而来，只可惜，老朽抱恙在身，未能远迎，还请孟圣人见谅。”

　　 一口气说出这么长的话，马虎气息更弱了。

　　 白虎急得直磨牙。

　　 它猛然窜出去，想要把那个磨磨唧唧的家伙叼进来。

　　 可是才探出去半个身子，白虎就像耗子见了猫，以两倍的速度重新缩回来。

　　 原本是下巴枕着爪子，现在却变成爪子抱着顶瓜皮。

　　 看到白虎的模样，屋子内外的人都惊呆了。

　　 这位虎爷不但是教主坐骑，还是山神钦点的山君。

　　 是什么人，能将其吓成这副模样？

　　 北方圣人，竟然如此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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