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美食街在东南侧门附近,从正门走过去,抄近道,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本来是可以开车过去的,但碰上晚高峰,又是校庆活动结束之时,路况是真的堵。
可能是校庆的缘故,这条美食街人也不少,两人又走了六七分钟左右,才到萧故行所说的那家涮羊肉锅子店。
在二楼。
环境倒不似那些高档餐厅那么精致,但也干净。
大部分人都在下面逛,里面人虽多,但也空出了几桌。
两人成功落座,点了菜。
菜上得也很快,萧故行用公筷涮了几片肉放进她的麻酱碗里,“你尝尝,看好不好吃,这么多年没来,也不知道换老板没有。”
季弦之前没来过这家店,但吃着,味道确实不错,便点了点头,“不错,挺好吃的。”
要不是谭教授今天忙,其实今天晚上应该和谭教授一块吃饭的。
但她实在抽不出时间,只好改天再约了。
两人吃完从店里出来时,七点刚过,时间还早,但冷风却比白日要凛冽多了,刮在人脸上,有了浅浅的刺痛之意。
“我也是傻了,来时,没去一趟停车场,我车内有围巾。”
萧故行叹气。
季弦轻笑,“没事,走回去,十几分钟呢,走走就热乎了。今天降温比昨天降得还狠啊。”
“是啊,看天气预报上说,凌晨可能会有雪下,后面几天也都是小雪到中雪。”
街道上依旧热闹,季弦问道,“你什么时候回莫斯科?”
京市这边的分公司,在这一两年的发展,算是彻底站稳脚跟了,业务也慢慢拓展出去了,倒也不用萧故行经常坐镇。
他大多数时间还是在莫斯科多。
“莫斯科那边还没开工,倒是不急。”萧故行无奈道,“就算我现在想去,也去不成。”
“怎么了?”
“我家老太太身体其实恢复得差不多了,医生也说可以回家慢慢养着,但她年前一直不肯出院,和我较劲呢。”
见她投来疑惑的目光,萧故行道,“她说自己身体自己清楚,说不定哪天两眼一闭,两腿一蹬就走了。”
“这把年纪了,也不怕这个说法不吉利,一点也没个避讳。”
萧故行摇摇头,“结果老太太反驳说,她大半截身体入黄土的人,还在乎这个?现在只想看他成家,事业也起来了,人也快30了,该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了。非要我答应相亲才肯出院。”
季弦扬了扬眉梢,“这是好事啊,老人家嘛,操心儿孙的事情也是应该的。”
她又好奇问,“那你见了吗?人姑娘怎么样?漂不漂亮?哪家千金?”
看她这么兴致勃勃的八卦样,萧故行一顿,心瞬间被那份忽然而来的酸涩给腐蚀得一干二净了。
他沉吟片刻,苦笑一声,看着她道,“我和他老人家说,我有心上人了?她才肯出院,让我把人带回去见见。”
季弦一愣,心跳忽然停了半刻,能感受到他说这句话时望着自己的灼灼目光,顿时就意识到了什么。
这种感觉来得突然,却又很汹涌。
和他认识这么久,又共事这么久,这是第一次恍然和错愕的后知后觉。
她此刻就算再想掩饰,也晚了,脸上染上不自然的神色。
什么调侃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或许曾经,她对他起过那么一丝情愫和心动,但最终还是被那些流言蜚语给彻底折断了。
以至于后来在时间的长河里,消失殆尽。
萧故行知道她懂了,笑了笑,“你别有压力,就当……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表现一下。”
季弦动了动唇,还未开口,萧故行便抢先道,“你先别拒绝我,我怕我现在哭出来。”
还带了几分玩笑的意味。
其实他也知道现在不是什么好时机,但可能是今天一整天的相处下来,让他再也忍不住了。
想告诉她,想和她在一起,想名正言顺的牵她手。
他觉得自己挺没用的,明明从大学时期就喜欢她,但因为犹豫不决而错过了她。
但现在看来,好像一步慢,这一辈子都追赶不上来了。
心里却仍旧有种她能答应的期盼。
平时和她的相处,虽自然,但他明白,于她而言,他只是朋友。
一些言行举止中,她从不透露亲密和暧昧,该保持距离的时候,她绝不僭越半步。
就像两人之间有条清晰明了的楚河汉界。
季弦抿唇,她性子虽柔和,但处事不爱拖泥带水,更决绝果断,也不愿给萧故行生出希望的苗头。
可她现在说不出话。
他这种隐晦的明示,让她措手不及,脑袋更像是宕机了一样。
不知该怎么面对他这突如其来表明的心意。
他隐藏得太好了,这么久了。向来心思细腻敏感的季弦到现在才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意。
这又变相的证明了网上一个十分有争论的话题。
男女之间,到底是否有纯友谊。
“走吧,别站在这里傻吹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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