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二弟读信时的诧异表情,原本在做家务的诸葛芷诸葛兰也围了上来,三张脸凑到一起挤着看大哥的信。
只剩年纪尚幼的三弟诸葛均,还在没心没肺地鼓捣新玩具。
“大哥希望我们也去豫章、为他和叔父分忧?二弟二妹你们怎么看?刘表应该还当我们是人质吧?要偷偷溜走么?
阿亮,你出门多,你说我们要是坐船走汉水,会被巡查么?要不你一个人乔装而行?反正只要有人留下,刘表也不会为难我们。”
草草看了诸葛瑾信上交代的正事儿后,大姐诸葛芷顾全大局,率先如是想到。
刘表对他们家也没坏心,只是想要点保障,留下也没有危险。
诸葛兰听了姐姐的设想,却有些忧虑,叹道:“大姐,你这样怕是弄巧成拙。二弟不辞而别,我们留下,将来只会被看管得更严——我这么说可不是因为自私。”
诸葛芷:“我也没说你自私,我就随口一建议,毕竟大哥是带了兵来的,我怕他等候阿亮会误了时日。”
诸葛亮觉得姐姐们实在聒噪,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一锤定音道:
“不要怕!要走自然是明着走。虽说刘表没恶意,但蒯家庞家想跟我们联姻,也不是一两天了。
我若单独溜走,你们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这点小事又不是不能解决,我岂是卖姊之人。”
诸葛芷诸葛兰不太懂外面的事,这种时候还是要男丁给家人定心丸。
听了弟弟的话语,她们瞬间就安心了,觉得肯定有办法。
尤其诸葛兰,内心竟有些暖意——她此前可是不在乎把弟弟卖给黄家小娘的,反正男人将来还能纳妾。
但弟弟却不会把她卖给庞山民,她不由闪过一丝惭愧。
二女静静等着,也不再打扰诸葛亮思路。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诸葛亮终于初步想出了一个思路:
“我看咱家还是名正言顺、找个刘表会宴名士的机会当众求见,以孝道之名挤兑住刘表。
只说听闻豫章又遭逢危急,战事有变,我等愿赶赴助叔。然后再给刘表看一道报急军情的私信——
信的来源你们不用担心,我就用大哥给的这张、盖着豫章太守和平虏校尉大印的空白绢帛,自己模仿大哥笔迹现写就行。
刘表名称八骏,必不愿在高朋满座之际为难仁孝晚辈,如此就会放我们离去。”
诸葛亮一边说,一边还从旁边那堆卷轴里,抽出一张盖了印的空白绢帛。
显然是诸葛瑾提前为弟弟准备了多套方案,方便阿亮见机行事。
诸葛芷诸葛兰闻言,相视一眼,各自提出了一些小疑虑。
诸葛芷先说道:“若是省亲救难,岂会带上女眷?而且叔父当初兵败,就是怕护不住我们,才送回襄阳。刘表不会借机劝我们不要以卵击石么?”
这个问题很简单,诸葛亮想都不用想就应声答道:
“我求情之时,当然不会明说有几人要去,刘表也不可能在放行文书中写那么细。至于以卵击石之劝……我自然也有办法,但一时说不清楚。”
诸葛亮没解释太细,涉及兵法军机的事情,说了姐姐也不懂。
诸葛芷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相信弟弟,没有再质疑。
而诸葛兰也想到了一些隐患,紧接着提问:“那若是最近刘表并无大宴名士的打算呢?叔父和大哥那边能等么?”
诸葛亮眉头一皱:“这个只能先打听打听,如果数日之内就有大宴宾客的计划,那是最好。如果没有,只能想办法托人制造机会了。”
诸葛兰心中一动:“你能托谁?庞德公?还是水镜先生?”
诸葛亮:“真要是没办法,还是求蔡公吧,他是刘表岳父,德高望重……”
诸葛兰连忙打断:“你不会是想请黄家小娘,去她外公那儿撒娇吧?二弟……我上次是开玩笑的。”
诸葛亮叹了口气:“没什么,其实我知道月英人品不错,人也聪明。我不太介意美丑,你说得对,男人反正还能纳妾嘛。”
……
诸葛亮跟姐姐们简单商议了一下,大家头脑风暴、把显而易见的坑稍稍补漏一下,就决定按诸葛亮的计划执行。
当天下午,诸葛亮就出了一趟门,回城打探了一下,得知刘表最近并无大宴宾客的计划。
他也就知道,只能走另一步备选方案了。
当天回到家,天色已晚。诸葛亮心绪不宁,只是点起牛油灯,稍稍拿出大哥新给的卷轴,学些算学以转移注意力,排遣郁闷。
果然还是只有算学可以抚慰他心,
仅仅一盏茶的工夫,诸葛亮就把“因式分解”彻底弄明白了——当然,这也得感谢诸葛瑾的教案写得实在是通俗易懂。
后世很多基础数学教材,都是直接列公式,让人死记硬背诸如“(x+y)2=x2+y2+2xy”之类的结论。
而对诸葛亮这样绝顶聪明的人,如果直接报答案不告诉原理,肯定是容易穿帮、引起怀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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