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君,府君!不好了!乐将军被那无名敌将偷袭刺杀了!”
“我军大败而回,那敌将还带领骑兵死死追击,咬得很紧,守门的刘司马根本不敢开门,只能眼睁睁看着败兵绕城而走,一路往淮陵溃散而去!”
盱眙县的下邳太守府内,一早还自信满满的惠衢,顿时被斥候回报的这个噩耗震得半晌无言。
“那贼将有趁势攻城么?我军损失多少?”
“敌军都是骑兵,倒是无法攻城。我军被杀伤应该不多,但无法回城,大多溃散自逃,不知淮陵的梁将军能收容回多少。”
惠衢咽了一口唾沫,只觉喉咙发干发黏,连忙下令:“紧守四门,让全部士卒上城巡逻,不得疏忽!再趁敌军不备,派勇士快马出城,去后方告急,请纪将军加速来援!”
赵云的骑兵终究人少,也不可能一直绕着盱眙县各门封堵,所以惠衢的求援信还是顺利送了出去。
赵云也没打算阻拦,只是冷静地收兵回营,让将士们自行散开樵采,等候田豫抵达。
盱眙守军即使在城楼上望见,也不敢出城骚扰,唯恐另有埋伏。
一天无话,至夜田豫果然准点抵达。赵云已经帮他把另外四千人扎营所需的木栅栏和柴草砍够了,着实够意思。
田豫见状暗暗称奇,他在乎的当然不是这点木头,而是赵云居然能把守军吓成这样,连小股人马四散打柴,都没人敢骚扰。
他问起前因后果,赵云才云淡风轻地说:“也没什么,就是见敌军都不知我名号,顺便诱杀个守城主将出口气,羞辱他们一下。”
田豫不由咋舌,那乐就他也是知道的,去年交过手。虽不是名将,比纪灵肯定要差一截,但也中规中矩,领个几千士兵还是能管好的。
就这么被赵云轻描淡写杀了,还说只是聊以自表出口气,这份豁达实在是学不来。
……
大军刚到,草草扎完营,歇息一夜,次日便开始打造简易攻城器械。一天的时间,也就够造几十架简易的飞梯,外加几根撞木。
而敌我双方的援军都还要几天才到,盱眙守军也就必须闭门死守,当日无事可赘述。
到了第三天,六月初八,田豫还想再继续加固营防、并且多弄些木材,给撞木加个壳子,造成冲车。
赵云一早出去巡视了一圈后,回来却建议他:
“不如便用飞梯和撞木、藤盾,试着攻一次城。如今城内守军应该不足三千,只有我军一半。若再等三四天,纪灵赶来,到时候就不可能破城了——我前日杀乐就时,抓了俘虏拷问过敌援行程。”
田豫愕然:“主公本来也没指望我们破城,只是以攻为守,拖延时间罢了。我们要做的只是加固营寨,确保纪灵到了之后也没法反击攻破。”
赵云:“但主公也不知道我们会把乐就直接袭杀、还逼得敌军溃兵无法回城啊。城中如此空虚,且人心惶惶士气低落,不试试怎么甘心?拿下了城池,让纪灵攻城,不比守营轻松?
而且就算拿下了盱眙县,也不会让袁术恼羞成怒的。大不了留下淮陵县不攻,而且攻盱眙时围三缺一、故意纵下邳太守惠衢逃跑,这样袁术也没算丢掉下邳郡。”
一个县应该不会让袁术恼羞成怒吧?赵云是这么觉得的。
反正袁术治下的下邳郡,原本有两个县呢,留一个就算保住下邳郡的招牌。
田豫无奈,只好答应试试,但如果敌军抵抗坚决,就果断收手。
两倍的兵力要攻城,还是太勉强,除非遇到敌人自己士气崩了不想打。
赵云如今并无攻坚经验,所以攻城还是让田豫亲自指挥。
田豫便点起三千步卒,分东南两门围攻,留出西北不打。
盱眙的地形,北侧完全靠着淮河,西侧也比较靠河,只有很狭长的一片区域可以排兵布阵,要围三缺一还是比较麻烦的。
田豫本来兵力也不算多,只攻两面比较合适。看敌人哪边防御薄弱,就随时把那个方向转为主攻。
汉军士兵把长长的藤盾立在阵前,弓弩手躲在藤盾后对着城头放箭。
着甲的步卒手持刀盾,紧随飞梯手准备蚁附。
双方矢石交攻,城头火力颇为密集,数架飞梯上的先登之士都被守军杀了回来。
田豫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形势,没有发现明显的破绽,不愿蒙受更多伤亡,便果断下令先撤兵。
赵云原以为他要放弃,但收兵回营后,田豫稍事歇息,居然主动提出:
“刚才我观察了盱眙防务,强攻虽然希望不大,但敌军防守也不算坚决,全靠几个将领死命强令,调度呆板,士卒不像是自发死战。若能进一步瓦解敌军心,或许能一鼓作气突破。
敌军援军反正还要几日才到,我们可以试两天,围住两门后日夜骚扰呐喊,以箭书射入城中,宣扬大汉各路诸侯都已群起围攻袁术。
盱眙县去年还在主公治下,城中百姓应该是向着主公的。袁术窃据这一年来,倒行逆施,肯定不得民心,再辅之以呐喊攻心,宣扬袁术已是反贼,或许能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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