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再次回到咸宜公主的病房中,意外的碰到了一个老熟人。
——竟然是,影殊!
第一眼见到萧珪时,影殊的神情之复杂,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但有咸宜公主在场,她只能强迫自己将一切情全都绪收敛起来,施礼问安宛如平常。
但萧珪太了解影殊了,早已从她的眼神当中读懂了她的心意。于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我回来了,影殊。”
“先生……”影殊未能回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连忙低下头去,生怕被人看到她表情。
萧珪道:“我有点渴了,去给我沏杯茶来。”
影殊应喏,连忙退了出去。
咸宜公主面露微笑,看着萧珪。
萧珪坐到了她的身边,问道:“为何发笑?”
咸宜公主说道:“因为我看到,影殊很开心。”
“她开心,你笑什么?”萧珪将她的右手拉过来,捂在自己掌心,说道:“是你派人,叫她过来的?”
咸宜公主轻轻点头,说道:“她就住在咸宜观中。自你走后,幸亏还有她来陪伴于我。否则,我可能早就随我母亲去了。”
萧珪将她的手捂紧,“别说傻话!”
咸宜公主低头看了看萧珪的手,轻声问道:“你以后,还会放开我的手么?”
萧珪微笑,“再也不会。”
咸宜公主问道:“我该相信么?”
萧珪苦笑了一声,“看来我已经,没有什么信誉可言了。”
咸宜公主面露笑容,“你不会才知道吧?”
萧珪说道:“这些事情等你病好以后,我们再谈。如何?”
咸宜公主摇头,“我没病。就是有点累!”
“胡说。”萧珪道,“是否要我拿一面镜子过来,看一看你自己的气色,有多差劲?”
咸宜公主连连摇头,“才不看呢!我说了,我就是有点累,我没有病!”
刚好影殊沏了两杯茶过来,萧珪说道:“影殊,你不是懂得医术吗?赶紧过来给公主把一把脉,看她是否真的没有生病。”
咸宜公主立刻把另一只手伸向影殊,“看就看,我才不怕呢!”
影殊说道:“公主,先生,你们真是难为奴婢了。我的确读过一些医书,但最多只能应付轻微的伤寒与中暑,这一类小疾小恙。公主殿下金枝玉叶,可千万别被我这个庸医给耽误了!”
咸宜公主说道:“影殊,你太谦虚了。”
影殊忙道:“殿下明鉴,真不是我谦虚。九仙媛才是大医良师,殿下何不叫她过来看一看呢?”
咸宜公主道:“好,那就让九仙媛过来一趟!”
萧珪道:“你为何非要坚持,自己没有生病?”
咸宜公主抿住了嘴唇,沉默不语,面露哀伤之色。
萧珪明白过来,说道:“惠妃娘娘的葬礼,还有一些日子。你不必急于现在过去守灵。先把自己的身体调理好了,我再陪你一起过去,直到惠妃娘娘下葬。如何?”
咸宜公主略感欣慰,面露微笑轻轻点头。
三人聊了一些闲话,一名宦官过来找到萧珪,说圣人召见。
萧珪离开咸宜公主的房间,跟着这名宦官,走进了花萼相辉楼。
按大唐礼制,君不祭臣,夫不祭妻。武惠妃去世之后举行葬礼,李隆基是不能在场的。
萧珪过来见驾的时候,这位刚刚丧妻的大唐天子,正把自己关在一间房中。
高力士守在房外,拦住萧珪,小声对他说道:“圣人正在借酒浇愁。你要小心说话,切莫惹得圣人发怒。”
萧珪点头,“明白。”
高力士道:“你为何不问,圣人因何召见于你?”
萧珪道:“我不是,马上就能知道了么?”
高力士皱了皱眉,“我问你,你为何要在知玄观大开道场,还公然传授《气诀》功法?”
萧珪道:“高公公,不是我要推卸责任,但此举全是张果老的主张。我身为弟子,只能从师命而行事。”
高力士寻思了片刻,说道:“张仙翁可能是想证明,修炼《气诀》并无害处。可当初你在监牢之中,突然吐血晕厥,又该如何解释?”
萧珪道:“我无法解释。若要追究我的欺君之罪,那我只能认了。”
高力士轻叹了一声,“那你进去吧!且听圣人,如何发落。”
萧珪叉手施了一礼,推门走入房中,看到李隆基独自一人坐在一条木几旁,满副醉意眼睛都有一点发红,身边已然摆了好几个酒壶。
他正要施礼参拜,李隆基招手喊道:“过来,陪朕喝两杯。”
萧珪应了喏,走到李隆基身边,打横了坐下。
李隆基主动给他倒了一杯酒。
萧珪接过酒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杜康陈酿?”
李隆基呵呵的笑,“狗鼻子!”
萧珪笑了笑,举起酒杯,“臣敬谢圣人!”
李隆基不为所动,“谢朕什么?”
萧珪停顿了一下,说道:“太多了。”
李隆基用指甲在木几上敲了一下,不怒自威的说了一句,“比如,不杀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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