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空气格外清新,初升的红日唤醒了百鸟也染红了花儿。入眼所见,都是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
春天里能有这样的好天气,总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萧珪吹着轻快的口哨驾着骡车,载着乱弹琵琶发出阵阵怪音的调皮奴奴,不急不忙的向着轩辕里行去。
与此同时,一车马车也从一张斑驳的大木门里驶了出来。车上坐着满面倦容的帅灵韵,和忧心忡忡的清尘。
“东家,何不多睡片刻?”清尘轻轻的替帅灵韵按摩肩膀,小声的说道,“昨晚子夜过了方才回来,这才躺下一两个时辰就起来了。”
“我睡不着。”帅灵韵闭上了眼睛,想要养一养神。
清尘不由得轻轻叹息了一声。走南闯北的经商多时,东家也算是见惯了风浪,但还从未见她像现在这么紧张。
帅灵韵的眼睛闭上没有片刻,再又睁开,“礼品检查过了没有,可别落下了什么东西?”
“检查过了,万无一失。东家只管放心。”清尘轻声的道,“昨夜真是去得不巧,居然刚好遇到新昌公主和驸马,在府中宴请皇族贵客。我们等到子时,他们的宴会也未曾散去。今日再去,不知能否顺利的见到新昌公主?”
新昌公主,当今皇帝李隆基的亲生女儿。嫁给了宰相萧嵩之子萧衡。
“求人办事,本就不易。何况他们是皇族,我只是一介商女。”帅灵韵再又闭上了眼睛,淡淡的道,“平日里说来,我与新昌公主也算略有交情。但我们并不是真正的朋友。归根到底,那点交情不过是用金钱堆出来的一点点表面客套。如今见与不见,全都只在她一念之间。”
清尘顿时皱起了眉头,“那我真是担心,万一今天再又求见不到新昌公主,该要如何是好?”
“那就加些礼物,晚上再去。”帅灵韵轻吐了一口气,“晚上不行,那就明天。明天不行,就后天、大后天。总之,一定要见到为止!”
清尘愕然的眨了眨眼睛,“那就算是见着了,新昌公主却不肯答应帮忙,又该如何是好?”
“闭嘴!”帅灵韵都来了一点火气,“专挑一些晦气话讲,不会说话你就少开口。免得惹人心烦!”
吓得清尘跪了下来,“奴婢知错了。家主息怒,莫要伤了身子!”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马车停在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府邸前。帅灵韵亲自上前,将自己的拜贴送到了把守大门的门吏手上,顺便还没敢忘了往他手中塞入一颗品相不凡的大颗珍珠。
“有请郎君,为我通报一声。”帅灵韵再又对那家丁叉手而拜,“商女帅灵韵,求见新昌公主殿下。”
那门吏迅速将珍珠塞进了自己的腰囊里,扔下一句“侯着”,这便转身走进了府里。
这一侯,就侯得时辰都要忘记了。也不知,新昌公主和驸马昨夜是不是整夜饮宴了,现在都还没有起床。
过了许久,清尘都坐在马车里睡着了,帅灵韵仍旧站在府门边,眼巴巴的看着府院门口,希望那里面能够尽快走出一个传话的人来。
一直到了午时,那个收了珠花的门吏才去而复返,“跟我来吧,公主要见你。”
帅灵韵如释重负的吁了一口气,连忙叉手弯腰而拜,“多谢郎君!”
这一拜,她差点没有摔倒在地。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都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
片刻后,帅灵韵来到了府里的后花园。新昌公主和驸马萧衡看样子真是刚刚才起床不久,婢女们还在陆续的撤去他们用餐后的残汤剩饭。
闻到这些香味,清尘忍不住偷咽口水。这都下午了,主仆两人还是出门之前喝过一碗粥。
帅灵韵已经上前,拜倒在凉亭的台阶边,“帅灵韵拜见公主殿下,拜见萧驸马!”
“灵韵,你我之间又何如此多礼呢?”新昌公主倒是笑意吟吟,“来人,看座。”
“多谢公主殿下。”帅灵韵起了身边,朝身后比了一个手势。公主府上的家丁将一个箱子抬了过来,打开。
珠光宝气,耀人眼球。
帅灵韵拱手拜言道:“公主殿下,我近日得了一批来自于东海的上好珍珠,这便想到了公主殿下。试想,如此大颗饱满品相不凡的珍珠所制成的珠花,只配戴在公主殿下的头上。于是我就将它们送了过来,还请公主殿下莫要嫌弃,笑纳就好。”
“是吗?”新昌公主微微一笑,只是轻扬了一下手示意下人将箱子抬走,然后道,“灵韵,我们好些日子没有见过了。你过来坐吧,我想和你说一说话。”
“多谢公主殿下。”
仆人拿来一个软垫坐蒲,在公主夫妇二人的下座添了一席。帅灵韵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去。
新昌公主便就打开了话匣,问帅灵韵是否用过了午食,帅灵韵答说已经用过了。诸如此类家长里短,聊得不痛不痒。驸马萧衡则是坐在一旁自顾饮茶,一点都不在意女人们的这些谈话。
终于,新昌公主问了一句,“灵韵今日前来找我,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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