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
方明一到城守府,宋智便迎了上来:“恭喜王上击败宁道奇,荣登天下第一高手之位!”
“我看你是言不由衷,想着怎么收拾我留下的烂摊子吧?”
此言一出,宋智当即色变,又笑的有些勉强:“怎会……”
方明微微一笑:“我杀了宁道奇、了空、嘉祥、帝心、道信、智慧、堪称与北方佛道彻底决裂,更不用说那些寺庙同气连枝,都是了空与四大圣僧的佛子佛孙,我杀了他们祖宗,又怎肯善罢甘休?”
宋智道:“大兄既然如此,便该早知梵门胡教,势力广大,更该徐徐图之……”
“我不是已经徐徐图之了么?还忍了三十年呢!否则,早在杨坚那时候便可以将他赶下皇帝位子!”
方明神秘一笑。
“原来……”宋智却是浑身一颤:“大兄收拢汉民开垦岭南,又培养府兵,尝试均田,所为都是今日之事?”
“不错!”
方明断然道:“此时我们据有岭南、荆州、巴蜀、又有襄阳大城、长江天险、江东少帅军与江淮军俱是盟友,为何还不杀向北方,等得便是这个!”
“此时战乱,若不趁现在整顿胡教,一扫腥膻,更待何时?”
乱世杀人,跟和平时期杀人完全是两码事。
和平时期死个上百人都是震动天下的大事,但一到乱世,杀人屠城,以人为食,老百姓早就麻木了。
宋智越想,越是有些冷汗淋漓:“大兄有五万精兵,十万府兵,坐镇襄阳、江夏、巴陵,无人可犯,而岭南宋鲁还在动员,年内又有十万新卒练成,更不用说,巴蜀,巴陵等地还在征兵,加上水师,此时我宋家几乎已坐拥五十万大军,为天下第一大诸侯!”
“大兄有此实力,却蛰伏不出,原来防的就是这手!”
不由联想到,这几日领地内虽有寺庙暴动,但旋即就被军队镇压下去,很是杀了一批人,心里更寒。
“现在胡教也该整顿了!”
方明脸色肃穆,对于这种宗教信仰的威力,他可是深有体会的。
并且,每到乱世,都是各类教派发展的良机。
更不用说,各个寺庙的寺产,都是不用缴税的!又广收佃户,得人诡寄,训练武僧,积蓄兵甲,俨然地方土豪一霸!
简直是与统治者争夺气运!这如何能忍?
毕竟,良田与人口都是有限的,收入给寺庙了,那统治者的税收从哪里来?
因此,方明早已下定抑佛之决心。
实质上,到了现在,基本也是全天下的共识了,只是胡教在北方势力广大,方明自然要先在南方动刀。
“兄长准备如何做?”
宋智跟着方明来到书房,不由问着。
“这个先不说……之前严格度牒之事,你办得如何?”
僧人必须有着度牒,方明虽然萧规曹随,但又做了改进,更是让宋智凭此摸底。
“已经大体清楚,此时南方情况,简直是触目惊心!”
宋智想到此时自己领地之内的寺庙数量,还有被侵占的良田,俱都不用缴税,不由心里也是一狠。
“很好!我有几策,你先听着!”
方明坐入椅子,当即道:“第一策,为扶持各道派,打击胡教!”
这一拉一打,本来就是统治者的智慧,宋智当然无有不应。
“第二策,为各寺立汉人梵,分化佛门气运!”
方明口齿不停,继续说了下去:“旋即,整顿寺产,规定每所寺庙的免税田亩数量,而所有寺庙都必须到当地官府登记报备,否则一律打为淫祠,依法取缔!”
“最后,乃是禁铠甲、战马、任何寺庙,只要搜出一副铠甲,当即以谋反论处,株连全寺!”
后世少林棍僧被神化了,还以为真的穿着僧衣,持着条木棍就可打天下。
实际上,便是在大乾世界,精锐的武者大军,也需要优良的装备,才能发挥最大威力。
只要武功没有练到传鹰的那般破碎虚空之境,数百棍僧,没有铠甲、没有战马,被大军一围,万箭齐发之下,还是要变成蜂窝!
“此几策虽好,只怕……”
宋智沉吟良久,还是有些踌躇。
“你怕民怨沸腾,被煽动佃户造反,对吧?”
方明嘴角带起一丝笑意:“所以我准备再颁布一条法令,如今正在给寺庙耕种的佃户,只要来官府报备,除了寺庙的免税额度之外,其它一切田亩全部均分给佃户,并且,头两年免税,其后十年只取比当地寺庙少两成之税收,如何?”
“王上英明!”
宋智心里一叹,这招又毒又辣,更是打到了点子上。
寺庙要造反,凭借几十个,数百个武僧,怎么够?
必然要煽动佃户,发动周围百姓,才能形成数千上万的起义军。
而方明现在却是釜底抽薪,一举将寺庙原本的依仗剪除了。
佃户实际上还是租种寺庙的田产,若是能将良田收归己有,甚至收税还比交给寺庙的少,那如何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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