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的考官们面面相觑,一时失语。
没想到方正一如此热心,背后竟然有这样一段感人的故事。
科比的经历不可谓不让人痛心。
方正一讲的故事很动听,很励志,他们也很同情考生!
但是...那又如何呢?这毕竟是长久以来传下来的的规矩,哪怕它是不成文的潜规则!
一个稳定运转的系统,不触动它就不会有任何影响。
可一旦触动,得不到什么好处不说,还可能会惹出不少麻烦,这样的事没人愿意做!
当晚,方正一走后没多久一众考官便从感动中清醒过来。
大概十来人一起找上门去讨要戳子。
其余人等则是胆子稍大一些,心想要是出事也不必过于惊慌,天塌下来又有正一顶着。
再不济有张东相顶着,跟我有啥关系?!我就是一监考的,反正拳头砸不到我身上就行。
再说跟考生为难也太过没品,方正一说的有几分道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经过这么一闹腾大家也没心做事了,各自回房休息。
此时,方正一门口围了十来个考官,有几人搓着手颇有些不好意思。
人家说的确实大义凛然,不过这戳子该要还得要,总归自己不能出问题。
大家相互交换了一遍眼神后便有人开始敲响的方正一的房门。
方正一推开房门,仔细审视着这十来个考官。
他心里早有准备,随口编了个小故事不可能把这些人都蒙住。
观念这个东西,要是能用一个小故事几句话就能改变过来,除非自己会魔法,凡事总有两个或多个方向,自己认为是对的别人却未必这么认为。
这些考官也都是读书人没错,但大部分都是有家世背景的读书人,未必能对一些困难考生感同身受。
不过刚才的故事也不白讲,起码将考官阵营分出了两部分,没来的考官显然就是偏向自己的群体。
至于面前这部分人则需要慢慢做工作,主要是为了减少弹劾自己的几率。
他倒是不怕弹劾,可是景帝平时没少帮自己扛事...科举事大,到了内阁肯定瞒不住。
到时候不就给老丈人添麻烦了吗?这好感分没刷上去坏印象留下就太糟糕了!
这边纺织厂还建着...自个可好久没见公主了..
方正一微微一笑:“诸位,来找本官要戳子?”
为首考官尴尬道:“是...多谢方大人,我等想了一下,确实有不少困难的考生,但是规矩不能坏!方大人...那戳子?”
方正一拱了拱手:“说的有理!不过戳子本官给扔了!明日我会差人去帮诸位采买一批!实在抱歉,望大家见谅啦!”
“今日本官饮酒过量,头疼欲裂,恕不招待!大家去忙吧!”
说罢,大门嘭的一声被关上!留下了一群面面相觑的考官。
“怎么办啊?戳子要不来,他是不是打算不给了?”
“没办法,等明日张公做主吧...哎,科举能发生这种奇事,这方大人还真是....古道热肠.”
“走吧,走吧!”
方正一趴在门板上,听人都走了才返回到桌旁。
提起笔在纸上默默写下了一份名单...
............
次日,考试照常进行。
昨晚讨要戳子的考官也没有再来骚扰方正一,毕竟贡院里办事不方便,大家也不急于一时。
这东西通常也只有在下午用得上。
张东相晕过去,睡了一整晚,第二天倒是精神不少。
待整理完考试的事务即刻将方正一叫到面前。
此时公房内只余两人。
二人相对而坐,张东相情绪早已不再激动,但是看着一脸没事人一样的方正一火气莫名的又窜了出来!
脸色难看道:“方正一!昨晚的事还没完,依老夫看你也不必再行考官之职!”
“就在这待到科举结束,老夫到时自会向陛下禀告!”
“还有,把那些戳子还来,不要让老夫再说第二遍!”
方正一提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安慰道:“三舅啊消消气,饮茶先啦!”
“昨晚是我不对,我道歉!戳子扔了我已经安排人去采买。”
“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无事发生好了。”
看着方正一将茶杯推到自己面前,张东相报以冷笑。
“哎,三舅,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有个朋友姓科名...”方正一准备先来一手故技重施。
张东相冷声道:“你有个朋友叫科比是么!不必再编了,旁人不知道你,老夫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桃源县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有多少都出自你手,老夫早就听说了!”
“???”方正一傻了。
我特么!县里把我讲的四大名着古典传说改成乱七八糟的德行是我的锅?
艹!谁能想到失去监管桃源县百姓思想能那么跳?
青霉素的锅我认了,这口锅不能扣我头上啊!我讲的可都是正经玩意!
“咳,三舅我来给你讲一讲我写的原版四大名着....”
张东相的表情已经从冷笑变成了鄙夷。
你写?你也配着书立说?竟然写了四本,还敢称自己写的书为四大名着?
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不要跟老夫打岔,这次的问题绝对不是小问题!”
“你以为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戳子,但是为了防止考试作弊,许多规矩几百年都是这么传下来的,你想改就改!凭什么?”
听他一直冷言冷语,方正一心里也多了几分不爽。
看你是老头让着你,怎么还没完了呢?
“规矩?我看是虐政!”方正一用力一拍桌。“什么是规矩!?半山坊未经改造之前,百姓满地拉屎!我去了,规矩就得改!谁他妈敢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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