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没有听到的声音,此刻听到,画逸依旧觉得万分熟悉。
只可惜。
她对这个声音的感情,并不是喜爱。
更多的,是一种恨。
像是一个积聚多年的深水潭,此刻瞬间成冰。
厚重,凝结,坚硬。
她站起身,直直看着对面的施晴。
她表情里,甚至还有些平静。
“我还以为,是你想见我,是你关心我,才让我来接你。
我看,擅自做主的人,也不止我嘛。”
淡淡的说完,画逸连画凌鹤也没看一眼,抬腿迈出长凳,朝着来时的大门走去。
“画逸。”施晴赶紧转过身,叫住人。
画逸停步,努力压制住想要爆发的火气。
她没有转身,给施晴最后一句说话的机会。
“我是很想见你,我这也是在关心你,所以才把你约来,和叔叔见面。
等你听了叔叔离开的原因后,你会相信,这么多年,是你错怪叔叔了,诚如我当年错怪你一样。
所以,请留下,我们三人,一起好好谈谈,好吗?”
此刻占据画逸思维的,更多的是施晴同样的自作主张。
原本这几天,她就因和施晴的各种大吵小吵,心中不舒服。
现在她对画凌鹤离开的原因没有兴趣。
她只对施晴会否疼她宠她感兴趣。
她低头摩挲着陈芒的车钥匙。
“跟我走。”
施晴这一听,感觉梦回大年三十,画逸喝醉的那晚。
一股火气冲上心头。
她偏过眼,连画逸的背影都懒得看。
“不去。”
画逸听后,直接迈腿,头也不回的离开。
画凌鹤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赶紧大喊。
“画逸!你给我站住!你连你老子都不要了吗!?”
画逸听到这声音,更加不屑,还没走出度假酒店,就狂按车钥匙。
画凌鹤根本没想到,她这个女儿,脾气上来时,居然能像海啸一样,淹没陆面的一切。
“哎!”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闺女。”他叫着施晴。
施晴低头转身,有些理解当时她总是不听画逸解释的感觉。
画凌鹤走上前,拍着施晴的肩膀。
“对不起闺女,看来,还是我没有预测好一切,画逸比她老妈,还不想接受我。”
施晴摇头,“不是这样的叔叔,画逸她是在生我的气。
如果这几天没有那些事,我想她还是会坐下来听你解释的。”
画凌鹤又叹了一声,“既然这样,她不吃,我们吃,坐吧闺女。”
施晴已经没有胃口,她在想,要不要去追画逸。
哪怕是大吵一架,也好过现在暗中炙烤的烈火。
正当施晴准备开口时,一个穿得文质彬彬的老外快步走近。
这老外是画凌鹤在国外的秘书之一。
他面带紧急,在画凌鹤身旁停下,而后看了施晴一眼。
画凌鹤立刻用着标准的英文下令:
“他是我的女儿,直说,不碍事。”
老外点头,用着英文回道:
“老板,麦克律师发来邮件,说他的其中一位学生,接到了赛丽亚的一份协议。”
听到赛丽亚,施晴微微抬眼,她见过这个人。
上次和画逸在滑雪场时,这人还派手下影响画逸滑雪。
画凌鹤没抬头的问道:“什么协议?”
那老外回道:“一份落款签名为画逸的财产代理协议。”
啪——
画凌鹤听此,一掌拍着木桌,他抬头看着秘书。
“真的是画逸?!”
这时,坐在对面的施晴立刻用英文开口:
“不可能!叔叔!当时赛丽亚出现的时候,我亲自阻止画逸去签下那份协议的!”
画凌鹤和秘书听后,纷纷看向施晴。
施晴继续道:“我保证,画逸绝没有签下那份协议!”
那秘书疑惑,“可是,我们的律师已经暗中查看到了原件,的确是画逸的签字。”
施晴不解,怎么可能?
画逸刚才离开,画凌鹤都没有这么生气。
毕竟他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就算暗中听张付平报告画逸的事情,他也觉得安心。
可当听到画逸签了那份协议,画凌鹤是真的有被抛弃的感觉。
“老张!”画凌鹤大喊。
张付平立刻出现,低头站在画凌鹤身旁。
“老爷。”
画凌鹤呼吸都费力。
“我问你!让你一直盯的画逸,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给赛丽亚签下的协议?”
张付平浑身冒汗,这一家人,怎么都是事!
他斜眼看了一眼施晴,又收回眼,迟迟不肯开口。
画凌鹤疑惑的看着人。
工作上,张付平向来都条条顺顺,一丝不苟。
怎么此刻会这般犹豫?
“说啊!”
“哎哟。”张付平真是操心不过来,“老爷,您先用午餐,回头我再去您房间,向您禀报吧。”
画凌鹤听后不解。
可是施晴已经看出张付平有问题。
“张叔,有什么话,你就在这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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