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猴蹲坐云上,抓耳挠腮的探头。
瞧瞧这乱头苍蝇的大头兵们,祂觉得好玩,薅了一撮猴毛,放在口边轻轻一吹。
猴毛落地一滚成了小猴子,攀在树上打量茫然失措的大头兵。
他们失去炮火的定位,迷失了方向,变得畏手畏脚。这七彩云雾,阻断了信号,通讯员都不敢戴上耳麦。
乌拉拉的,刺的耳膜生疼。
阵地与阵地之间失了联,长官一脸难堪,都不太敢下令擅动。
猴群趁有人背对着它,小猴子松开尾巴,一跃而下扑在人身上,先给脑壳来两下,打昏了头,抢了枪就跑。
大头兵目瞪口呆,“哪儿来的泼猴?”
“靠,野蛮的猴子,滚呐!”
猴子猴孙百千成群,扰得林子枪声四起,声音一大了,猴子就慌。
下手没个轻重,抡着胳膊捶晕几个,又被军人当场打死,尸体变成猴毛。
惊慌失措的猴群,躲在树上悄悄的观察。
它们学得快,扣动着扳机,枪口对着自己,打死几次后,其他猴子就聪明了。
知道枪口对人,在树上摁着扳机不松手。
石猴看的乐呵,突然看向西面,庆云外一个邪门的秃驴。
祂瞧见秃驴就莫名的烦躁,龇牙咧嘴,一脸凶相。
咻——
后方指挥部不在乎伤亡了,扩大的炮弹覆盖范围,又是一轮弹幕。
石猴腾云驾雾,捉了一枚炮弹,探着头左瞧右看,也没研究个明白。
轰!
爆炸声吓得祂一抖,手没拿稳掉在腿上。
轰!
地上疯狂扫射的小猴子一阵闪烁,仿佛卡了带子一样,停滞不动了。
大头兵趁机后撤,过了三四秒,小猴子又是清一色的癫狂。
一边兴奋的吼叫,一边扣动扳机,像是春季的求偶,欲而不得。
石猴吐出一口黑烟,眼神都吓成斗鸡眼了,猴毛成了卷毛。
“呼噜噜……”
使劲甩了甩头,脸皮都在动,将懵劲儿排出去,祂生气了。
不爽利。
在云上一个翻滚,瞧着底下的大炮。
石猴猴爪挠着脸,突然露出坏笑,站起身,松了裤腰带,吹着小曲儿,舒舒服服身体一抖。
一泡猴尿过了云就成了瓢泼大雨,浇的人睁不开眼。
“呸、呸呸。怎么一股尿骚味儿?”
军官吐了吐流进嘴里的水,疑惑的抬起头看天。
这片云雾吞了炮弹、遮了视线,会不会这雨有什么猫腻。
他想了想,还是戴上了军帽,道:“准备填弹!”
大头兵没有时间研究雨的问题,填充好炮弹,在令旗官挥舞下拉栓放炮。
咔、咔。
“怎么回事儿?”军官脸一黑,厉声道。
“报告,卡弹了。”
“报告,炮管生锈了。”
“报告,炮弹软化了。”
“报告……”
炮兵阵地没了炮,就是拔了牙的奶老虎,任人揉搓。
石猴笑得原地打滚,扯过一片云遮住嘴角,还知道顾上貌美。
“铛——”
疯和尚大手一挥,凌空抛下一个金钵盂,打杀石猴。
石猴一见金钵盂,触电般一抖,想到了不好的回忆,转身就跑。
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
祂得意的扶着一根擎天柱,耳朵一阵发痒,歪着头使劲儿拍着头,想把里面说话的人拍出来。
祂想了想,哼哼唧唧的在擎天柱写了一句话: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石猴露出几分拟人的神态,潇洒留下一句贺词。
“泼猴,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嘿嘿,秃驴,再看看你的手。”
疯和尚偏头去看,手指缠绕着红线,红线挂着铃铛,铃声震起涟漪,一幅幅幸福、美好的夫妻画面浮现。
一个小老头读着贺词,连连点头。
“善。”
小老头很可爱,愿意来人世间转转。
祂从怀里取出婚姻谱,撕下一张做成聘书,取下五指山的贺词融入其中,又探进庆云摸索。
祂笑了笑,手里多了一根红线,系在聘书上。
五指山与他一同消散,留下红绳聘书。
疯和尚脸色难看,手指少了书写贺词所用的皮肉,竟恢复不了。
“请月老以我为根骨,只为做一份聘书?”
他不解,且愤怒,偏头争辩道:“我会杀了他,闭嘴!”
不再多说废话。
金钵盂上下一合,任由石猴腾云驾雾也翻不出钵盂,落了个六耳猕猴的苦果。
九叔没管请来的神仙,摄来红绳聘书,递给敖凝霜。
月老牵的那根红线,来自她的姻缘线。
他命不久矣,劫气入体比她还要严重。
讨了红绳聘书,就作为天龙备的嫁妆和他作出的回礼吧。
最后一件事情。
摘下自己的双目,揉进并蒂双花,花瓣边缘锋利如刀锋,划破花蕾中的手指。
“师伯!!!”
敖凝霜感受着脸颊的温热,大惊。
双目灼痛如烈火煅烧,片刻黑暗里进了一点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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