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穿着红袍金边的橘猫,猫爪悬在空中,惊愕的看着远去文才的背影。
它身后四只轿夫,一只随从,品种都不一。
四只五花,一只牛奶。
六只猫猫都是后肢着地,似人般直立行走。
且都不高,约有一点五尺。
文才得求救惊扰庭院里的众人,便目睹了惊奇的六只猫。
又见当首的橘猫正了正衣襟,右手五指屈拢,不握实心拳,双手合抱,微俯作揖。
服饰也有讲究,橘猫穿着二五红袍,深红色绸缎制成,襟袖边饰以金丝,纽扣采用了金钩背贴。
活像个书香门第的读书人,模样也看得出有几分俊俏来。
六根胡须细而长,面部的猫发油光透亮,平时应是多有打理,给几人一种脸色红润的感觉。
属公孙虎为长者,他当先还礼,“猫先生多礼,还请入堂一绪。”
三小只头一次见公孙虎这番彬彬有礼,再无半分粗狂的样子。
不敢怠慢,有样学样的拜了一揖。
惊奇的是,那橘猫应称了,先是堂而受之,后口吐人言,“公孙道长有礼,各位后生失敬。”
橘猫走着四方步,既端庄又稳重,三小只不由得升起一些敬意。
公孙虎端着架势,歉意的移步作伴,“小辈没见过世面,吵闹了猫先生,勿怪。”
“公孙道长多虑了,还要多谢那后生为小生开门。”
橘猫的声音温润如玉,一下就稳了文才的心。
下一句就把许仙的心提了起来,“小生来贵庄,一是拜访茅山的一眉道长。”
“二是见一见下聘之人。”
“聘猫如嫁女,公孙道长应当知小生之心虑。”
“不过,茅山之高徒,人品、道德等皆是一流,不必赘述。”
“小生也是放心,就借此游玩一番,巧了公孙道长也在,就请龙虎山作个见证如何?”
话语柔和,锋机半分不缺。
公孙虎应称着,“也巧了,多宝也在庄上。”
橘猫“哦”的发出一声疑惑,瞳孔微微竖立,话却不慢,“有灵宝派、龙虎山两大符箓做媒,想来是极其优秀之人。”
“小生大大放心了,这般登门却是失礼了。”
正说着,多宝道人不知哪儿冒出来的,结了话,“猫先生上门是福气,怎么会有失礼一说呢。”
他笑呵呵的迎着橘猫,三个人互相抬着脸面,有说有笑的进了门。
许仙听的惊讶,看的惊愕,哪儿见过这两人把姿态的放的这么低。
说是哄着橘猫都不为过,猫仙世家是神仙世家吗?
遗落人世间的神灵?!!
他愈发不安了,若是表现的不入“亲家”的眼。
不会与肥猫上演梁山伯与祝英台吧。
进了厅堂,不见九叔。
蔗姑稳当的坐在首位,听其意思主家不宜出面。
待与媒婆谈拢了之后,主家才会露面。
师父就是父,父亲的父,自然不可出面。
因此,蔗姑先与猫先生谈。
双方客客气气的就座,上了九叔珍藏的茶叶。
待人坐定,蔗姑把盏轻饮,先是问询道,“猫先生舟车劳顿,应当先休息休息的。”
“小生性急,却拉着几位道长陪着胡闹,惭愧啊。”
橘猫捧着袖珍的茶杯,摇头晃脑的品茶着,末了评价道,“好茶、茅山青锋不愧长于圣地。”
多宝道人笑眯眯的圆场子,“我与公孙虎向来无事,倒想来作个见证。”
灌了一口的茶水,公孙虎咂吧咂吧嘴,尽是苦味儿。
他想了想,附和着,“确实是好茶,解渴。”
三个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自动无视公孙虎这头莽虎。
橘猫单刀直入,“小生话直,先谈正事。”
蔗姑正襟危坐,作出倾听之姿。
“也就半年之前,族谱上不知何时镌刻了‘肥猫’二字。”
“当然,小生是不满之名的。”
略过橘猫的吐槽,“意味着有猫觉醒了猫仙的血脉。”
“但是,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三人皆颔首,天地桎梏,不可成妖,只可成精作怪。
“却偏偏发生了,家中没有猫察觉,并不知有血脉遗留在外,近几时日来才有发觉,幸好没惹出祸端来。”
“小生便奉家中长辈之命,从蜀东即刻出发。”
“翻山越岭一月有余,将将大年之前赶来。”
三小只站在一侧目瞪口呆,蜀东离任家镇也就十日的脚力,若是搭乘火车,两三日之内就可到达。
提到时间,橘猫稍显尴尬,咳嗽几下掩盖,“咳咳、所以,小生想尽快见见下聘之人,好早日回到家中报信。”
橘猫讲的也细致,更显得真挚,蔗姑也没遮没掩的必要,大方的,“许仙你来。”
橘猫立即换上审视的目光,“哦——”
许仙走到蔗姑跟前,与橘猫见礼,“见过猫先生。”
上下打了一番,橘猫惊奇道,“还未及冠,竟是神仙。”
羞然一笑,他有种面见公婆的既视感,不自然的,“侥幸、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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