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道印的所持之人?”
“对,他叫许仙。师兄,不多休息几天吗?”
“不了,这是谁?”
“他叫张大胆,是个可怜人。我准备收他为徒。”
“你自己决定就行,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离开这里。”
“也好,我们毕竟不适合对凡人出手,送客户返乡就先交给我吧。你先去调理伤势,我为你护法。”
“对了,这瓶丹丸拿着。有空了,去任家镇坐坐。”
“谢谢师兄。”
“我先走一步,天亮了你再出发。注意安全,保重。”
九叔摇着铃铛,指挥着僵尸一蹦一跳的离开义庄,许仙坐在僵尸的手臂上,用绳索捆绑固定。
他自己挎着肥猫,猫要是惊了尸,尸就成了僵,荒郊野岭跑散惊扰到山村,又会是一桩麻烦事。
但又不能不带,只好亲自看管它。
千鹤道长目送九叔离开后,为张大胆洗了身,正式收入山门。
两人在义庄休整了一夜,等天明离开了万福义庄。
而九里泾官府也在天亮张贴了三张通缉令。
叮铃铃
叮铃铃
月黑风高,山中小道。
一个身穿短袖长裤,留着短发,一边摇晃着铃铛,一边撒着纸钱,吆喝道:
“阴人借路,阳人回避。要避不避,阁下自理。”
山林多雾,待那人走到月光下,身后渐渐显露一排排身着清官服、额前张贴符纸的“人”。
随着领头人一晃铃铛,就整体往前一跳。
而这行人最后,离得稍稍有些远,有一身穿道服的中年人逗弄着怀里的橘猫,拿着猫冻干喂养。
这一行人正是九叔与许仙,以及客户。
这是他们行走山间的第三晚。
许仙苏醒后,睁开的第一眼就是偶像的脸,兴奋不已。
然后,他突然发现屁股下的“轿子”有些硌人。
人形牌轿子,就问你喜欢不喜欢。
吓得许仙有种被电击的感觉,鸡皮疙瘩从屁股齐头并发传到头发丝、脚趾甲壳儿。
一屁股摔在地上,连滚带爬离得远远的。
缓了半天,终于把心脏塞回了胸膛,他都能感觉到九叔面无表情下隐藏的雀跃。
该死的恶趣味!
知道千鹤道长把自己“托付”给了九叔之后,他有种幼儿园寄托的代入感。
九叔告诉他,他们要送客户落叶归根,之后返回任家镇。
许仙激动的询问:“九叔,我能拜你为师吗?”
“也许吧。”
九叔模棱两可的回道。
“看你表现。”
就这样怀揣着激动,许仙与有荣焉的接过了铃铛,开始了赶尸之旅。
他的噩梦亲手开启了。
赶尸是不能走大路的,只能走小道或者进山。
扎进山里,临近的村庄会有猎户上山打猎、村民砍柴走出的山路,还算好走。
而再往深处去就没了路,需要许仙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淌出路来。
要是有坑,则要绕行。要是有树挡路,则要下腰挪过去。要是有石阶,客户过不去,要助力他们跳过去。
他若脚下打滑,后面一排客户都会学着打滑。
这一惊,铃铛就有可能会失灵,就要一个一个把客户扶正。
九叔才会把肥猫还给他,拿着铃铛重新施法。
再交换回去,许仙继续赶路,九叔继续逗猫。
期间,他询问九叔为何客户都穿清朝官服。
九叔解释道,这世道请的起道士、出的起钱的,大多都是达官贵人,返乡是要讲究一个体面的。
许仙若有所思,接下来几天也印证了九叔的感慨。
客户到家之后,主家嚎啕大哭,锣鼓喧天,白纸冥币洒满了天。
突出一个狗大户的气质。
许仙也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腿也不痛了,腰也不酸了。
日出而休,日落而行。
直到又一夜,阴云遮蔽月轮,雾气弥漫,阴气滋生。
九叔忽有惊悸之感,叫住正打瞌睡的许仙,开口道:“不知哪路神仙当面,茅山弟子路过此处,还请行个方便。”
途中不是没有遇到过精怪、小鬼,九叔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
还从未如此谨慎过,许仙退至九叔身后,本想摇铃铛让客户挡在身前,没成想却失灵了。
这一刻,许仙多想九叔怀里抱的是他,而不是肥猫。
“我乃常熟孙君寿,在此处迷失了路,看你们形形色色如此多人,特来询问来路,还望道君指点。”
在许仙自怨自艾时,雾中走出白衣男子,头戴羽冠,腰配玉环,左手背腰,右手持扇放置胸前,好一个俊郎君。
许仙瞪大眼睛,心中的自怨又强了几分,警惕悄然松懈,升起几分好感。
返舌内向喉,咽液三过,九叔又以左手第二、第三指,捻两鼻孔下人中穴位。
故意出声,掩饰动作道:“我们也是过路人,不识路的。”
“怎会?路旁有一坛瓮,瓮中有一骷髅,你们明明见过,为何说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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