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浪压倒树冠,树枝弯下了腰。
山中净是狼藉,裸露的地面,掩盖着几个憋死的大头兵。
一片树叶断了一半,风送它轻轻落在地面。
“咳咳——”
疯和尚跳出芥子,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泥土还温烫,反正袈裟不复圣洁,破着几个大洞,瘫在地上也无妨。
他一脸费解,明明奴役其灵魂,束其肉身,为何会失效呢?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觉得耳朵一阵瘙痒,伸手抓了抓耳朵,放在眼前一看,手掌粘上了血。
像是连锁反应,耳朵一侧的脸开始传来阵痛。
疯和尚心中升起一股暴怒,挥手召来一面佛光,映出他的面容。
自鼻尖分成天堂和地狱,一半是沾着黑灰的人脸,一半是血肉模糊、露出白骨森森的骨骼。
同时,他的耳朵也炸飞了。
立即吞服丹丸,消化药力。
烂脸肉眼可见的止血、结痂,却没有再生。
取出各类功效的丹丸,一一吞服。
不仅没有催生肌肤的作用,反而适得其反,恶化了伤势。
他脸上传出腥臭的焦糊味儿,也找到了始作俑者,瞬间明悟。
诅咒!
该死的臭丘八,临死前下了恶咒!
要让他以恶鬼形象行走,终生不得复生,再现往日面容。
疯和尚怒不可遏,砸碎佛光,狰狞着一张枯荣相生的脸,捂着耳朵像是与人在争吵,怒吼道:“闭嘴!闭嘴!闭嘴!”
“世人以貌取人,见我便会掩面而避,见你就不会吗?”
“闭嘴!”
事实如实,如此往来,他如何传教、化缘、布施,光是教化施主们不以恶容定善恶,便是一大难题。
乱世之中,寻常百姓家见此毁容的壮汉,十有八九会退避三舍。
遑论,高官达贵注重形象,初见他容,心中自会较比一二。
他们在老家与党国之间做抉择,自然会选择前景一片大好的党国。
党国不仅自身实力雄厚,又与国际诸多国家交情匪浅,支援武器、医药、技术,甚至资金。
如今佛陀正在博取国教之位,若是因为面容失色于他人。
怎可容忍!
魔王和尚塔作为佛门一脉,要趁乱世崛起,择一明主,争一争从龙之功。
待灵力彻底退却,将世界还于人间王朝,修者跌落凡尘,我佛依然地位崇高、身份显赫,受万万人敬仰、礼拜。
他本要赶赴长沙剿匪,得知蒋先生在武陵遭遇袭击,竟是修者所为。
疯和尚大喜,集结门中沙弥,赶赴此地,听从陈石叟安排。
连夜制作法宝佛珠舍利,具有探测法力波动的功能,配发侦查营,弟子随军而行。
因此,许仙等人怎么也甩不掉追兵,疲于奔命。
一瞬千思,疯和尚气得七窍生烟,法力不受控制的暴动。
魔气沸腾,佛光退缩,甚至一度入魔,佛相在脸孔挣扎,试图锁住魔王。
黑红之气一再压过金光,照的他好似嗜血的魔头,暴戾恣睢之相。
咻——
残影散去,他要去追杀剩下的人,借以抚平心中的暴怒,再度皈依我佛。
屠刀已拿,不斩尽恶人怎行!
没有了不停断的侵扰,脚力提了上去,敖凝霜背着许仙,牵引着空中的九叔。
师徒两人都陷入了昏迷,而九叔从后方飘到她面前,敖凝霜就明白。
自己的爹爹走不出深山了。
塞外思家一十八载,望月成圆,终究埋葬在了中华大地,不再低头思故乡。
好事啊。
她忍着痛哭的冲动,只要再走二十里就到岷阴谷,走过谷底,爬上去就是燕昌山。
入了山,横穿燕昌山山脉后,再走百里,就是遇见清朝女子的村落。
她是穿山而过,若是走官道会快很多。
此时,她没在往前,而是停下了脚步,初生的日光驱散不了心中的隐晦。
逃生的希望近在咫尺,她却不安的不敢抬脚。
仿佛面前是洪水猛兽,只要跨过林子的阴影交际线,便会被卷走、吞噬。
端详着恋人的脸颊,敖凝霜微微一笑,心中祥和了数秒。
复查看一下九叔的情况,暴走的法力横冲直撞,气血败坏,面露痛苦。
敖凝霜提起精神,正视光明,她不能停在这儿,要护着恋人和师伯走出大山,寻求筑香道人的帮助。
许仙,不能死在这里!
她已经没有爹爹了,不能再没有恋人。
走进岷阴谷,道路逐渐狭窄,慢慢只供一人通行。
再复行十几步,眼前豁然开朗,已至谷底。
岷阴谷两面环山,中间种植了野桃花树,满谷桃花盛开,香气扑鼻。
敖凝霜正处入口,也是风口,凛凛秋风吹过,带来桃花淡淡的清雅香味。
以及一股铁血肃杀的铁锈味儿。
桃花树里藏着密密麻麻的眼睛,死死盯着迟迟不动的敖凝霜。
岷阴谷的口袋,投入三个侦查营的兵力,一共一千七百零二人。
一营在两山山顶,布置重火力点,二营埋藏在桃花林,静等敌人走进口袋,三营负责入口,将人放进去,再封堵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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