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要用蒙骜父子他们,是因为他们是王龁的部曲。”
秦王稷解释完后看太子柱还有点不明白,索性又接着给他解释:
“寡人用他的部曲,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放心,因为只有他自己的不部曲才会拼了命的救他。”
太子柱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秦王稷看着他,又耐着性子问道:“太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秦王稷已经预感到他的身体快要垮了,太子柱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要成为大秦的秦王了,他必须要把自己能教的都教给太子柱,如果他有什么道理不明白,秦王稷决定就给他把道理掰碎了揉烂一定要讲清楚让他明白。
太子柱想了一会儿,说道:
“父王,蒙骜父子毕竟是齐人,你为什么不用王翦,他毕竟是咱们老秦人。”
秦王稷看着太子柱,缓缓解释道:
“王翦很不错,但他到底年轻。如果寡人让他去接替司马梗,人心不服。”
太子柱没想到今天父王的性子会这样好,要是平时他问这么多问题,父王肯定不会这样耐心解答,多半会让他自己领悟。
既然今天父王这样耐心,那太子柱索性把心里想问的都问了出来:“父王,万一蒙骜父子率军叛变,如之奈何?”
秦王稷抚须大笑:
“所以我才要王翦当副将监视他们父子!王翦与他们父子不是一路人,而且蒙骜父子的家眷都在咸阳,他倒是想反,他有那胆子吗?”
太子柱听完秦王稷的解释后,不禁对自己的父王生出敬佩之意。
父王就是父王,事事都能想的周全。
事情谈的也差不多了,太子柱正准备要告辞离去,这时候秦王稷从身后叫住了他,道:“太子,你听说那个田秀制造出了一种叫纸的东西吗?”
太子柱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纸已经在赵国上层贵族中流行起来,有一部分也通过赵地的贵族流传到了秦国,因此太子柱也用过纸。
“你觉得纸方便吗?”秦王稷问道。
“方便,书写起来很流畅,比竹帛要!方便多了”
太子柱并不知道自己的父王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他还是实话实说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他父王就是这个性子,喜欢听别人实话,不喜欢人家跟他玩心眼。
“如此方便的东西,若我大秦能掌握就好了。”
秦王稷话音一落,太子柱就知道了父王的意思,他这不是想要纸的制造方法,是想要那个能造纸的人啊!
“父王莫非欲让田秀归秦?”太子柱惊讶的问道。
“正是!”秦王稷目视着大殿外面,沉声说道:“田秀这样的人杰,居然要做他赵王丹的臣下,实在是有些屈才。”
“儿臣会尽快写封信带给田秀!”太子柱说道。
秦王稷点了点头,其实他知道这信写出去估计意义也不大,毕竟他先前已经拖子楚给田秀带过信了,对方并没有要投降秦国的意思。
但是秦王稷觉得,信还是有必要写的,万一田秀动心了呢,这种事情谁说的准?
“子楚那孩子到哪了?”秦王稷终于想起了自己在赵国当人质的孙子。
“仿佛正借道韩国,估计快回来了。”
太子柱想了想说道。
“嗯!”秦王稷点了点头,耷拉着脑袋好像要睡着了一样。
太子柱知道父王这是老了,他在行了一礼后就准备告退,结果刚转过身,身后的秦王再次开口:“你去召集一下宫廷的工匠,让他看看田秀造出的黄纸,以我大秦的工匠,试试能不能研究出制造黄纸的方法,如果谁能研究出来,你告诉他们寡人有重赏。”
“是!”太子柱回过身行了一礼,沉声应道。
上党。
司马梗自壶关撤退后就选择屯兵上党,他不敢直接率兵回国,因为他知道如果就这样回国肯定难逃秦王的责罚。
正当司马梗屯兵上党思索着该怎么躲避秦王的责罚时,咸阳的诏书到了,秦王命蒙骜父子为将,司马梗在交接以后即刻回国。
收到这个消息,司马梗顿时陷入恐慌,他很清楚自己要这么回秦国肯定是有去无回。
司马梗心中冒出一个念头,要不率领秦军反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马上就被他自己摇头否决了。
秦国的法度极为森严,按照秦之法如果士兵叛逃,家人就要被贬为奴隶。司马梗的家眷都在咸阳不说,他手下士兵们的家眷也全在秦国,要是他率部叛逃,那他手下的士兵必遭牵连,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跟他造反。
说不定他前脚把队伍拉出去,底下的人后脚就会反了也不一定。
带着队伍叛逃他国实在是一个不明智的想法。
如果不率军叛变,那就只能领着军队去和敌军打一仗,这样如果斩首过多或许能凭借军功逃过秦王的处罚。
司马梗想到此处,马上对着帐外吩咐:“来人!”
门外两个士卒刚刚闻声进来,司马梗马上想到,按照秦国的法度没有君王诏命私自调兵,就算能斩获首级也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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