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魏不疑如果不主动送上门来,田秀的确不好对她下手。
魏不疑是平原君的遗孀,更是信陵君的姐姐,她在魏赵两国有着极深的人脉,自己要是敢图谋她的遗产,简直是厕所里跳高,找屎(死)。
的确,不见得魏王会因此事兴兵,但比刀剑更可怕的是口舌!
田秀敢去抢魏不疑的家产,明天邯郸就会出现各种流言蜚语。
而且史官指不定要怎么大书特书这件事。
但现在对方为了保住平原君的血脉,愿意主动把家产相让,那情况就不同了。
俗话说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田秀把茶杯放到旁边,转头对赵媛说道:“公主,这个事情我可以答应下来。”
“好的夫君!”赵媛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我这就去转告赵夫人。”
田秀点点头:“去吧!”
赵媛出去了以后,田秀马上人叫来了田云毅。
“主君,你找我?”田云毅来到田秀面前。
“过来!我有话跟你说!”田秀示意让田云毅把耳朵凑上来。
……
司寇府的监牢中,这里的管事赵洪斌看着面前尾巴都快翘上天的青年,无奈的摇了摇头问道:“赵康是要犯,提审他得有相府批文或者太后的手令,你有这些东西吗?”
赵洪斌很担心面前这个叫田云毅的家伙会把赵康弄死。
田云毅是田秀的亲信,赵国谁不知道赵康为什么要谋逆,他跟田秀可算是有着解不开的梁子。
赵康是重犯,要是还没到行刑的时候,就不明不白的死在监狱,难保外面有什么流言蜚语。
田秀可能不会有事,他们这些负责看管赵康的人可就要倒霉了。
“赵大人,我可没说要提审赵康!”田云毅摆了摆手,探着脑袋四下打量着里面的监牢。
呃,你来不是为了提审赵康,难道是跑来参观学习的?
赵洪斌想开口赶人,但又怕得罪田秀。
“那田先生来是做什么的呢?”
“我来这里是想要见见襄国君赵羽!看看他过得好不好?吃的香不香?”田云毅转过头对着赵洪斌皮笑肉不笑的说。
哦,原来你只是想见见赵羽,早说呀!
赵羽跟赵康虽然都是重犯,但两人的身份可不大一样。赵康是平原君之子,朝廷都下的令,将来就算要杀也是让他自裁,而赵羽不一样,这货全家都是等着被砍头的。
反正都是要死的,赵羽最后变成什么样子,赵洪斌才不在乎呢。
罪犯,特别是谋反的罪犯,是没有人权可讲的。
后世有个叫韩安国的,因为犯罪被抓进了大狱,差点被狱卒折磨死,最后他活着出来的时候,贡献了一个成语叫死灰复燃。
这监牢的黑暗程度已经足见一斑。
走进司寇府的监牢,田云毅脸上闪烁着兴奋。胸中的血液止不住的翻腾!
记得自己上次从这里出去的时候,还是以犯人的身份。
那时,他在这座监狱里吃够了苦,也遭到了毒打、羞辱。
现在不同了,他已经由曾经人见人欺的犯人,变成了可以决定这些权贵生死的裁决者,这种感觉绝非普通人可以明白。
不一会,田云毅在一间写着“丙”字号牢房的牢门前停下,里面关押着的就是襄国君赵羽。
对方蜷缩在稻草上,浑身恶臭,不过里面还是点着灯的,倒是不黑,相比起其他犯人来说,赵羽已经算得到优待了。
呵呵,就这个样子还是襄国君,原来犯的事情跟狗也差不了多少。
田云毅心中暗笑,脸上面无表情的对身旁的狱卒吩咐:“把钥匙给我,我要进去跟法人说两句话,你们没事的话就先走吧。”
“唯!”
狱卒把钥匙拿给了田云毅,转过身离开。田云毅用钥匙打开牢门走进牢房。
听到外面的动静,赵羽转过身看了一眼,随即不再理他,又把身子转了过去。
他的头发蓬松散乱,既有白发又有黑发,看起来如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但实际上襄国君也就三十出头。
“襄国君,你知不知道你马上就要死了?丞相叫我来问问你,你想怎么个死法?”
田云毅微笑着说道,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又加快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爽快感觉遍布全身,那种掌控他人生死的滋味,真是难以言说。
赵羽转过头:“怎么死?还不是你们说了算?如果指望我求人,我想丞相要失望了。”
这家伙的表现极为光棍,反正我都要死了,你们想怎么样都行,但指望我低头求人是不可能的。
“丞相说,虽然你必死无疑,但他可以保下你两个子嗣,让你后继有人。当然了,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得看你肯不肯跟丞相合作了。”
赵羽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炽热,他自知必死无疑,但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家人一同受死。
绝后在任何一个时代,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
他跌跌撞撞的从稻草堆上爬起来,拱起一双满是污垢的手说道:“丞相真这么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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