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振邦召唤,秦广汉自然是不会拒绝。其实,说起来,秦广汉也是有些倒霉。事实上,从聂振邦调任红江的时候开始,秦广汉就已经和贺玉笙疏远了关系。当时,两人的儿女几乎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可是,之后,秦广汉却是在聂振邦上任之后开始淡化了这种关系,固然,这里面有贺淼的一些传闻不好的因素在里面,但是,这不是最主要的。
到了秦广汉这个层次,对于这些事情都看得很清楚了。衙内子弟,有钱有权,又是年少轻狂的年纪,不放纵的,又有几个,当然,这种人有没有,当然有,但是,毕竟是少数。
现在这种社会风气,这种事情,也是见怪不怪了的,这不是双方疏远的主要原因。
可是,之后,贺玉笙和聂振邦突然走近。之后,随着文宝贵的调离,方远山到任红江之后,一时之间,秦广汉的判断失误了。
这一个失误,也直接导致了他和聂振邦之间的关系也疏远了,此刻,得到聂振邦的电话,秦广汉很是高兴,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借此机会,修复和聂书记之间的裂痕,这是有巨大的好处的。
从秦广汉的办公室,过来聂振邦这里,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都在一层楼嘛。不到两分钟,秦广汉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一次,聂振邦却是亲自出马,给秦广汉倒上了一杯茶,茶叶可不是明前龙井了,而是大红袍。
从这一点,就看得出来,黄文伟和秦广汉之间的区别。
将茶杯放在茶几上,推送到了秦广汉的面前,聂振邦也坐了下来,微笑着道:“广汉同志,请喝茶。”
秦广汉倒是没有太过拘谨,两年多的时间下来,对于聂振邦,秦广汉虽不说十分了解,九分还是有的。
聂振邦这个人,向来是只论公事的,在公事上,如果有分歧,聂振邦绝对是属于那种当仁不让,并且力争到底的人,但是,在私底下,聂振邦还是很好打交道的。
端起茶杯,秦广汉闻了闻香气,然后,泯了一口,双眼微闭着,似乎在感受着口齿的余香。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做足了功夫,这时候,秦广汉这才睁开眼,微笑着道:“喝来喝去,还是觉得书记这里的大红袍有味道啊。这才是茶中极品,茶中王者啊。只可惜,水差了一些,茶具也差了一些。”
聂振邦也哈哈笑了起来:“广汉同志不愧你诗人书记的名声啊。半山凉亭。琴瑟鹤鸣、一池水。一盏茶,这番意境,我是模仿不过来的。红茶也好,绿茶也罢,好茶坏茶,在我的嘴里,似乎都是如此。这大红袍母树上的结晶,放在我这里,倒是难为了。等下,让小洪给你包上。宝刀佩英雄,好茶也需要一个懂茶之人才是。”
说着,聂振邦却是笑着道:“今年,咱们红江省内的两会,推迟了不少的时间,今年,对我们红江来说,也很重要,基层县市和地市有不少的领导干部要进行调整,这一次。广汉同志的工作比较重啊。”
说完这些,聂振邦的目光注视着秦广汉道:“广汉同志,你是专职副书记,组织人事是你分管的范围,又兼任着党校的校长,在领导干部提拔和升迁之中,还是要充分把握党校的作用。依我看,这一段时间,可以在省委党校搞一个青年干部短训班。这样,也能更好的为全省选拔人才。”
聂振邦的神色显得十分的坦然,轻描淡写一般,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但是,此刻,听在秦广汉的耳朵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作为专职副书记,主管的是党群形态意识和组织人事工作,一般,在地方上,专职副书记又有另外一个别称,人事书记。
可是,红江省的情况,秦广汉是清楚的,从他自己担任省委组织部长开始,基本上,组织人事工作就没有副书记什么事情。
对于这个,秦广汉倒是深有感触,当年,自己担任组织部长,将文宝贵晾在一边,之后,他担任副书记,自然被李蔚然给晾起来了。
自从职务调整,自己担任专职副书记之后,省内的组织人事工作,任免也好,调整也罢,什么时候,有过自己的事情。
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别人的昨天就是自己的今天。可是,此刻,听着聂振邦的话语,秦广汉有些难以置信,聂书记这番话的意思,很明显,是一种信号,一种让自己也参与到这一次全省干部调整工作之中的信号。
地市级以及下面县市级别的领导调整,这历来都是省委领导们都在竞相交战的一个场所。
任何一个职务,都是争执的焦点。这种事情,也是很正常的,作为一个领导。从哪些方面能够体现领导的价值,这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方面就是领导的权威。可是,权威不是自己给自己的。权威,是从其他事情上体现出来的。
比如,给自己的亲属办个什么事情,但是,一般自己又不好亲自出面,毕竟,作为领导,自然要顾忌一下形象。这个时候,一个眼神,或是一句话,下面的人,办得妥妥当当,这就是一种权威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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