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上去,顶上去!把他们推出城!”西门大街上,巷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正如马科亲兵所说的那样,洪承畴可不是一直待在督师衙门里听汇报,而是带着督标营在全城巡逻,因为北城战事紧急,他的总预备队将士们一直是人不离甲,全副武装随时准备作战,可是当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北门的时候,谁能想到西门竟然被敌军使诈给突破了,当西门的守军哭喊着来报信的时候,洪承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区区数千清军就这么把西门给突破了,那他经营宁远这么多年,防御系统不就成了摆设,可是这时候他没时间检讨自己的过失,也没时间去追究守将的责任,也许西门的守将已经战死了也说不定,当务之急是将敌军给反推出去,如果不能及时将西门封闭,敌军就会通过西门源源不断进城,洪承畴几乎已经料到,豪格的增援部队已经在路上了,恐怕很快就会来到西门,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洪承畴点起督标营加上总预备队的数千人马,立刻赶往西门,刚一来到城门大街,就发现已经街上已经挤满了正黄旗的建虏,足足上千人,洪承畴没有多想,立刻命令士兵们发起攻击,明军士兵也知道,被建虏突破了城池,他们面临的会是什么下场,所以也算拼了命,况且洪承畴坐镇辽东这么长时间,别的地方不敢说,宁远城守军对洪承畴是绝对的服从和忠诚,所以督师一声令下,将士们就扑了上去,冲在最前面的是火铳手,配备的火铳参差不齐,从鸟铳到单眼铳,什么样的火铳都有,砰砰砰,来不及瞄准,他们将火铳抵在腰间,直接开火,弹丸飞射出去,最前面的正黄旗马甲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打倒了一大片,他们的身上冒出一个个血洞,被火铳近距离轰的倒飞出去,惨死当场。
后面的正黄旗士兵这才反应过来,抽出弓箭开始还击,双方挤在城门大街上,人员密集,火铳和弓箭几乎都不需要瞄准,反正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发射,明军后阵使用开元弓的弓箭手也开始还击,虽然开元弓的威力不如清军的长梢弓,但是如此近的距离上,也没有什么威力差距了,反正开元弓也能将对方的棉甲射穿,士兵们惨叫着倒下,两军的前锋都躺下了一片,但是双方距离还在不断缩短之中,几个督标营的战士举着盾牌将洪承畴护在中间,洪承畴的战马已经被射死,督标营立刻组成盾阵掩护他,营将想让洪承畴撤回去,可是洪承畴抽出佩剑,大喊道:“不将建虏打出城,我洪承畴今日就死在这里。”众人拗不过他,只能派出一队人马掩护,剩下人全力发动攻击,反推清军。
西门城头的战斗还没有完全结束,虽然明军千总战死,可是原先的防守把总还带着数百人在顽抗,清军一时间无法分兵,两个甲喇一个在上,一个在下,西门大街上一千多清军要顶住五六千明军的冲击,虽然明军的单兵战斗力明显弱于清军,可是大家都施展不开,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内,就是极限一换一,你捅我一刀我也能刺你一枪,几乎每倒下一个明军,也会同时倒下一个清军,双方的弓箭手还在互射,后队也是惨叫连连。可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清军已经被反推到城门洞内,如果再没有援军,他们就要被挤出城了。督标营见前方战事顺利,立刻分兵数百人上城,协助城上的防守把总跟清军鏖战,一时间正黄旗部队从完全的上风被扭转至下风,洪承畴大喜过望,照这么打下去,只要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就有把握重新夺回西城。
轰隆轰隆,数万匹战马马蹄敲打地面的声音发出,整个西门仿佛都在震动,正在苦苦坚持的清军猛地爆发出欢呼,城头的甲喇章京分明看见从北城过来了大量的骑兵,不是豪格的满蒙联军骑兵还能是谁,援兵转瞬即到,清军士气暴增,城门洞内的正黄旗士兵也是拼死奋战,两军一时间僵持不下,明军纵然是人多,也前进不了,听见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洪承畴简直是心急如焚,谁都知道敌军的骑兵一旦进城,意味着什么。洪承畴拉住身边队正的胳膊道:“都什么时候了,别管我,你们全都压上去,将建虏驱逐出去。”队正一咬牙,对身边卫士们道:“都跟我上!”
嗖嗖嗖,遮天蔽日的箭支从城外抛射过来,越过城墙直接落在了城门大街上,明军被射翻了一片,城外的满蒙联军前锋总算是杀到了,豪格给他们的是死命令,不要爱惜马力,就是突击,打下了宁远,他们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满蒙骑兵都跟打了鸡血一般,玩命冲刺,连彼得洛维奇军中的哥萨克骑兵也挥舞着马刀加入了战团。明军的阵脚渐渐乱了,城头上的正黄旗马甲得到了来自城下的支援,无数的骑兵顺着原先的鹰爪钩和云梯攀上城头,将增援的明军督标营给顶了下去,城门洞内的正黄旗马甲开始反推明军,他们重新进入大街后立刻分散到两边,随即,抽打战马呼啸冲锋的骑兵杀入了城内,无数的骑士在马上做着各种眼花缭乱的动作,手中的弓箭不断释放,哥萨克骑兵更是左右开弓,一手一杆火枪,砰砰射击,将一个个明军士兵打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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