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景和!啊!”张春兵败的第三日,四万大军全军覆没,折损战将数十员的消息传到了在宁远城的孙承宗那里,孙承宗万万没有料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本想着张春做事也算谨慎,就算不能顺利的将祖大寿等人救出来,也断然不会把四万大军全部葬送。可是往往怕什么就来什么,孙承宗怎么也想不到四万兵马竟然在一天之内被八旗兵全部歼灭,张春本人更是生死不知。回来报信的残兵败将说法不一,有人说张春已经被金兵杀死在乱军之中,有人说张春兵败被俘。但是不论哪一点,恐怕张春都是凶多吉少。
孙承宗悲愤的大呼张春的名字,晕倒在地,几名亲卫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孙承宗。医士过来施救了老半天,才将已经七十二岁的孙承宗给救醒过来。孙承宗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身边亲将,“真的没有一名战将回来吗?”亲将含泪点头,此战,宋伟战死,张霖战死,剩下参将游击阵亡的更是数不胜数,连祖大成也是生死未卜,辽东明军的所有机动兵力全部消失。现在孙承宗手头一个能调动的兵力都没有,各城守军只能固守待援。
孙承宗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口中喃喃的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祖大寿他们就完了啊,辽东防线也完了,就连锦州城也是不保。”
话音未落,又有报信士兵带来了更坏的消息,“报。。。”“混账,没看见阁老正在休息吗?退出去!”亲将生怕报信兵又带来什么坏消息,又会将孙承宗刺激的晕过去。立刻怒斥他,让他退出孙承宗的公房。孙承宗却惨然一笑,对亲将说道:“呵,你放心,老夫还没到那个时候,有什么罪过就让老夫一力承担吧,你让他进来。”
亲将只得让报信兵进来,“阁老,这。。。”“无妨,让他说吧。”
报信兵得了允许,知道孙承宗身体不适,只得在亲将身边耳语几句然后退了出去。“说吧,出了什么事情。”孙承宗有气无力的问道。
亲将犹豫了一会道:“阁老,西线急报,草原诸部突然加强了攻势,沙河堡告急,大福堡,大兴堡都是告急,请求增援,可是我们现在真的没有任何援兵可以派了,除非将宁远城周围几堡的兵马全部派过去,那样一来的话,这边就会成为真空地带,只要草原诸部突破西线任何一个点,就算是宁远城恐怕都是要丢了。”
“哈哈哈,天不助我,天不助我啊,皇太极端的是好计策,真是好计策啊!”孙承宗大笑着,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亲将冲上去叫道:“阁老,阁老!”
七月二十五日,孙承宗接连接到了败报,已经风烛残年的身子骨经受不住打击,口吐鲜血,病倒在床榻之上,虽然经过全力救治保住了性命,但是身体状态一时半会恢复不过来,只能在床榻上办公,亲将和军中文官们不好再刺激孙承宗,所以尽量只拣重要的事情禀报。七月二十七日,算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参将祖大成率领三百残兵费尽周折竟然逃回了锦州城,消息送到孙承宗这里,让孙承宗略略欣慰,有祖大成守锦州,最起码可以抵挡一阵,只要金兵没有衔尾追击,那么宁锦防线还有一些时间静待朝廷的援兵。而孙承宗不知道的是,朝廷的援兵已经出了大问题,孔有德等人在山东造反,三路援军已经只剩下了卢象升一路。
“大金天聪汗致明国祖大寿总兵,将军英勇,坚守残城数十日,虽兵士死伤殆尽,仍不退一步,勇气可嘉。大金敬重勇士,也请将军以将士性命为重,不要再徒劳挣扎,让士兵枉死,本汗承诺,若将军归降,一定倒履相迎,将军在金国之地位绝不会低于明国。近日,金国正筹备组建汉军八旗,旗中职务将军可任意挑选,且将军旧部不做拆分,依旧由将军率领,本汗仰慕将军威名久矣,阵营不同奈何为敌,但将军若归顺大金,本汗一定以金国最高之抱见礼相见,若将军认为与大明为敌心中多有不便,本汗也可立刻承诺,将军所部永不与明军对战。大金国天聪汗以及所有旗主贝勒在此保证。”
八月一日大凌河城,张春已死,皇太极也失去了对大凌河城的最后耐心,他本来是想如果能劝降张春,再由张春将大凌河城的祖大寿等人说服那是最好,既然现在张春死了,那么对于大凌河城被包围的明军而言,无非两条路,要不然就是让他们投降,要不然就是皇太极尽起大军踏平大凌河城。
四万援兵全军覆没七日之后,城里已经迎来了最后的时刻,比皇太极想象的还要糟糕,城中所有战马已经全部被人们吃完,现在城内连一名骑兵都没有了,就连祖大寿自己的爱马也亲自被祖大寿用三眼铳打死,然后让亲兵们分食了,城中本来有一万五千士兵和一万五千民夫,去掉守城作战战死者,出城作战被杀者,伤重不治者约八千人。剩下的两万两千人当中竟然已经饿死了一半人。城里就连一只老鼠也找不到了,甚至就算是昆虫也被吃尽,人相食一开始被称为惨剧,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天气炎热,人们又饿得没有力气,很多死人也无法掩埋,大街上,院子里到处是吃了一地的人骨,还有很多人的尸体没有被吃完,就那么丢弃在一边,腐臭味蔓延,整个大凌河城就像人间炼狱一般笼罩在一股死亡的气息之中,很多士兵因为吃多了人肉,眼睛都开始发绿。连祖大寿何可纲等人见了都是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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