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医被扔在了大街上,他的方子也被衙役们揪成一团给扔了出去,游医指着天空喊道:“老天爷,天地良心,我吴又可岂是那种欺世盗名之人,钱财对我如粪土,既然选择行医,当然是以拯救人命为第一要务,此方多次检验,乃是有奇效,为什么这苏州城里的医官还没有乡村的愚夫愚妇开明,说什么也不肯用药呢?”
从古至今,一心做学问的人往往在情商这一方面要差上许多,这个叫吴又可的游医行医多年,本来也是苏州下属县城内一个医馆的继承人,自由学医,家里面也算有些人脉,只不过父亲病死,家道中落,自己只能去苏北谋生,后来在苏北一个县城里当上了医官,只不过受到同行的排挤,一气之下,他便辞掉了医官的职务。可是囊中羞涩,无法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办成医馆,所以只好成为了一名游医。其实在明代游医也可以成为游方郎中。虽然在大城市里不受待见,但是在乡村里他们还是比较抢手的,因为当时的医疗条件有限,大部分的好医生都只存在于城市里,所以农村地区的医疗资源紧缺,然而在明代,还不像后世那样,城市化厉害,城里人反而比农民的数量多,那时候还是以自耕农为主,而这么多的人却没有固定的医生给他们看病,这也就是为什么古代的人均寿命非常短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医术很落后,更多的是因为人均医生的占有量实在是太少了,生病了却不能得到及时的医治,当然只能等死,就算是比较轻的症状,如果总是拖着不治疗也会发展成大病,所以一直以来,为什么古人的寿命短就是这个道理。
而吴又可作为一名游医,不仅仅是在南直隶一带,为了向张仲景等先辈学习,他励志走遍大江南北,多看看各种疑难杂症,吸取治疗的经验。便若上古的时候神农尝百草一般。所以这些年,吴又可不仅仅是在南直隶一带活动,山东,河南,福建,浙江,除了比较远的西北地区,基本上中原和东部地区已经是跑遍了,在他手上治疗过的病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其中有不少是疑难杂症,但是吴又可凭借着肯吃苦,敢于挑战,悉心钻研的精神,往往能将这些疑难杂症给医治好,但是这么多年他还是很贫穷,因为作为一个游方郎中,大城市他是不会去的,也不可能去,医馆在一个城市里也是有默契的,对于外来人员也是非常排斥,如果吴又可的医术不高明也就算了,可是偏偏他的医术很好,所以想要在一个城市里行医就会遭到各个医馆的抵制,想办法将你驱逐出去。为了避免这个麻烦,吴又可都是在乡村里行医,而乡下除了地主之外,普通农民是没什么钱财的,吴又可治病却不一定能收到相应的报酬,所以虽然医治了很多人,但是吴又可却是身无余财,至今还是孑然一身。
吴又可被公人扔出来,坐在地上咒骂了一会,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果然,他擦擦脸上的灰尘,倔强的对着知府衙门的大门喊道:“你们不认可我的医术,那好,我自己去叶府毛遂自荐,我就不信,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
吴又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向叶府的方向步行而去。为什么吴又可这么有底气,那就要从吴又可的诊治经历说起。吴又可在多年以前曾经在福建北部和浙江南部一带游方。明末是小冰河期,气候一直不稳定,时常会出现异常的情况,吴又可待在闽北的那几年,正好是闽北遇上旱灾的时候,众所周知,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所以吴又可便在福建扎根,想要看看大灾之后能出现什么样的疫病,果然还就给他等到了,旱灾结束之后,因为有很多人和牲畜的尸体没有来得及处理,很快便掀起了疫病的高峰期。这是当地人根本就想不到的,虽然他们已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防范疫病的发生,可是疫病还是夺走了大量人的生命,吴又可对这种疫病一开始也是束手无策,毕竟找不到疫病的起因和种类,所以无从医治,正如叶小鸾一样,一开始人也是出现伤寒的症状,咳嗽,发烧,但是之后便演变成咳血和呼吸困难,最后全身衰竭一命呜呼。
吴又可刚开始跟普通的医士一样,也是用伤寒的药物前去医治,但是却发现一点效果都没有,看到自己经手的病人大量死亡,吴又可的内心也非常难受,他穷尽毕生所学潜心研究这种病的原理,最后终于让他找到了原因,他发现,即便是将已经发病的病人单独医治,家人不跟他一起用餐,也不接触他,也会有一定的几率感染上疫病,这就意味着,疫病不是靠接触或者共用碗筷等传播的,而是在天地间以另一种方式悄无声息的传播,这种传播方式吴又可就将它暂且命名为邪气,只要人在呼吸,就有可能产生正气和邪气,正气对人无害,可是邪气对人有害,这样一来,如果不能将邪气隔绝,就会产生疫病。所以吴又可创造性的采用了一种隔绝邪气的方法,那就是将所有人都假设为传染源,然后封住所有人的口鼻,用白布沾水包住面门,这样别人既碰不到我吐出的正气,自然也就碰不到我吐出的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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