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有德正在房内睡觉,当然根本就睡不安稳,每晚都做噩梦,被亲兵的禀报声从噩梦中惊醒是一种非常不好的体验。孔有德的床头挂着一柄雁翎刀。这一直是他的习惯,当亲兵的声音响起,孔有德一个翻身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反手抽出了雁翎刀。
亲兵大呼:“将军,是我!”孔有德看清来人,原来是自己的贴身亲兵,“混账,不知道我睡觉的时候最烦别人打扰吗?差点你就做了我的刀下之鬼!”
亲兵退后一步道:“将军,实在是军情紧急,码头出事了,耿仲明耿参将他,他。。。”孔有德的心头泛起了非常不好的预感,在这个时候码头竟然出了问题,耿仲明,耿仲明能出什么样的事情,难道说?孔有德提着刀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你说,耿仲明怎么了?”
“耿将军他带着手下人杀散了码头的守军,夺了战船,跑了!”
噗通一下,孔有德跌坐在床榻上,什么,这怎么可能,在这个关头耿仲明怎么会突然反水,他什么意思。“报!将军,码头军情,耿仲明带着麾下军士和数百匠人还有一部分火炮已经起航,码头的守军拦不住他们,死伤惨重,咱们第一批得到消息赶去码头的兄弟也损失了不少人,现在李应元将军已经带着数百人马赶往码头了。”
“啊!耿仲明你这个混账,该死的混账,我誓杀汝!”孔有德疯狂的挥舞着雁翎刀,一刀将床边的木凳劈碎,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咬牙道:“除了南门的守军,将剩下的弟兄们全部集合,随我赶往码头,这城内不知道还有多少存了二心的人,告诉弟兄们,除了孔家军的人,剩下的人,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得令!”两名亲兵立刻冲出房门传令,不一会功夫,孔有德便将身边所有可用的家丁卫队和正兵营将士集中了起来,除了南城墙上有三千余人布防以外,手上还有一千人出头的兵力,他急忙领着这些人杀向码头。与此同时李应元已经领着五百人赶到了。
码头上布满了尸体。全是自己留下来看守的士兵的死尸,这支兵马战力弱小,才被他留下,谁能想到耿仲明在这个时候反水,码头上耿仲明的人已经基本登船完毕。李应元想靠上去,招呼他们的是乱箭和铳弹。耿仲明站在一艘鸟船的船头道:“李老兄,对不住了,我耿仲明和手下的弟兄们不能跟你们耗死在这鬼地方,谁都知道这城池早晚守不住,说不定此时孔有德已经跟朝廷达成了什么协议了,呵呵,登州就这么大,有些事情瞒不住的,我就先走一步了,船只还有一部分,我带不走,留给你吧。”说完,耿仲明挥挥手,十几名亲兵举着盾牌将他护住,然后缓缓消失在船头,几十名弓箭手涌上来乱箭齐射,将冲在前面的李应元的十几名家丁射翻。
噗,李应元吐出一口鲜血,旁边几个亲兵眼疾手快将他扶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应元含血大笑,“可笑啊,可笑,毛帅一死,东江军原形毕露,耿仲明是小人,孔有德也是个小人,都他娘的是猪狗不如的东西,毛帅当年就领着这群阿猫阿狗打仗,焉能不败!偌大的东江镇被建虏打的就剩下皮岛和旅顺,笑话!”
“李应元,你他娘的说谁猪狗不如?”李应元正在癫狂笑骂,没想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喝,竟然是孔有德带兵杀到了码头附近。听见李应元大放厥词,孔有德大刀斜指李应元喝道。
上千孔有德的人马立刻将李应元的数百人围拢起来。李应元一看孔有德的架势恐怕今天就要在此做个了断,孔有德此人他了解,今天要是干掉了自己,恐怕他和孙元化的密议就能成了。呵呵,那自己和李九成岂不是背了个黑锅。孔有德这个两面三刀的狗东西,当初起事的时候不是信誓旦旦不再效忠朝廷吗,现在倒好,翻脸比翻书还快。
李应元怒吼道:“将士们,今天我就告诉你们,就是他孔有德,现在要出卖你们,现在他已经跟朝廷达成了协议,要投降朝廷,咱们前面死了那么多兄弟,都他娘的白死了,都是要为这个狗娘养的归顺朝廷做垫脚石,你们说,你们能答应吗?”李应元的手下首先愤怒的大喊起来,“不能!不能!”孔有德的手下面面相觑,李应元也算是东江军中有分量的人,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孔有德倒是气定神闲,他在自己的孔家军阵前举起大刀,高喊道:“将士们,咱们攻打济南损失惨重,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不错,孙大人已经答应本将保全大家的性命,不少人家中都有妻儿老小,父母兄弟,本将实在不忍大家跟着我送命,如果大家信我孔有德,我绝不会害大家。而李应元这混蛋执迷不悟,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说不定已经坐船和耿仲明一起跑了,都别废话了,随本将杀上去,干掉他们。”没错,李应元说出了孔有德的心声,他就是这么想的,东江军几个骨干,李九成已死,耿仲明逃亡,现在只有将李应元干掉,将来朝廷收编他们的时候才不会出现第二个声音,而将责任全部推到这些人的身上是最好的选择。那时可就是孔有德自说自话,都是自己的部下,没有不同的说法。朝廷就是想怪罪下来也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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