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熟悉的马蹄声传进了队长的耳朵中,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支闯军竟然还有骑兵,要知道凡是拥有骑兵的闯军十有八九都是精锐,更重要的是若是对方是步兵,他们还有生还的可能,若是骑兵大队,恐怕就要面临被追上被俘虏的命运了,两条腿怎么可能跑的过四条腿,他们一个都跑不了。骑兵的出现让众人更是慌乱,有的人已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特别是女人和孩子已经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大哭起来,黄坤也是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骑兵人数不多,只有数十人,可是在众人眼里依然是不得了的力量,作为在边军中干过的队长,更是知道骑兵的威力。他有些绝望的喊道:“必须灭了这些骑兵,否则他们追上来咱们谁也活不了,结阵,所有壮丁结阵!”绝望之中,这是队长能想到的最佳的办法了,没有更多的时间,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抵抗,若是能将敌人的这一支骑兵小队消灭,最起码他们还有逃脱的可能,可是要想消灭骑兵谈何容易,就算是大明军队的正规军前来也不一定敢跟这些骑兵交手,更何况自己麾下很多都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壮丁,他们平时接受的训练也不包括对付骑兵,队长明白,要想用步兵对阵骑兵,那么步兵必须具有相当强的纪律性才行,而且必须结成非常坚固且强大的阵型才能跟骑兵对战,可是且不说他手下只有两百多人,在人数上并没有什么决定性的优势,就光是让他的军队结成军阵,这恐怕就有巨大的难度,他们根本就没有经过这方面的训练。
队长大声命令着手下的壮丁们,尽量让他们结成方阵,可是这一切在他看来都显得徒劳无功,这些壮丁根本就没有这种意识,他只能让这些人列阵,可是却无法让他们站的整齐,而骑兵正在向这里快速突击,队长知道,这些骑兵只要几十息的工夫就能杀过来,而自己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壮丁摆下阵型。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预测到自己悲惨的命运,若是自己死了也就算了,可是阵中的这些老弱妇孺那是一个都活不成,闯军肯定会驱使他们当炮灰,进了饥兵营会是什么下场,队长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不要慌!不要乱!我们没有恶意!”眼见骑兵就要冲入他们的队伍中,忽然从领头的几个骑兵嘴里蹦出这么一句话来。队长显然是听见了,可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各位乡亲,不要乱,不要跑,我们不是流贼,没有恶意!”骑兵群中又发出这样的喊声。这一下队长是听的真真切切,不仅是他,显然是所有的壮丁都听见了,连正在四散奔逃的流民也是回头望着骑兵队伍的方向,显然他们都听见了骑兵说的话。不管是车队还是流民,基本上都是陕西人士,所以他们一下子就分辨出,这些骑兵说的话并不是陕西方言,而是带着浓重的外地口音,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根本不是本地人士,这样看来事情好像有一丝转机。关于这一点,队长心中是最清楚不过,闯军起家就是在陕西,所以凡是队伍中的老兵基本上都是陕西本地人士,如果说是骑兵,那么更是本地人,毕竟只有最早跟着高迎祥等人起兵的人才有可能做到老营兵,可是这些骑兵操着的都是外地口音,最起码他们不会是闯军的老营兵。
骑兵的速度渐渐放缓,官道上这么一支庞大的车队自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领头的一个骑兵拉住了缰绳,“吁!”战马的速度渐渐慢下来,最终在一群壮丁面前停住。哒哒哒,他操纵战马上前了几步,壮丁们都是警惕地将手中的兵器竖起,对着这个骑兵,可是那人看的清楚,这些壮丁的手分明在颤抖,可以预见他们的内心应该也是怕得要死,只是没人带头逃跑罢了,毕竟一方面是自己的家人就在自己身后,身为男人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家人,另一方面也是他们就算跑也是无路可逃,只能选择跟骑兵对峙。骑兵侧立在马上,对这些壮丁抱了抱拳道:“乡亲们,你们不用害怕,我们不是什么坏人,更加不是流贼。”见骑兵全部在阵前停住了,队长眼尖,已经发现他们身上有弓箭和火铳,要是敌人在这个距离上早就开火了,可是这些人并没有亮出兵器,领头的这个人说话还算是客气,好像不像什么坏人的样子,队长深呼吸一口气,回头对黄坤道:“老爷,我出去会会他们!”黄坤只是机械性的点点头,他早就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这种大场面他可没有见过,出发的时候虽然他心中也做好了在路上碰到流贼的心理准备,可是真的遇到了还是魂飞魄散。此刻队长要出去跟对方谈判,黄坤只能允许。队长分开人群站到了骑兵的面前,两人相隔不到十步,彼此说话的声音都能清楚的听见。队长也是军中人士,看见此人的动作便判断应该也是出身于军队,虽然这人没有穿军装,但是那种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和他身上的装备就知道这个人应该有军队的经历,现在可能是某个大老爷的家丁。可是就算是某个大老爷的家丁又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呢?还操着外地口音,显然不是本地人士。此刻壮丁队长的心中虽然忐忑,但是该问的问题还是要问,“敢问这位壮士,听壮士口音应当是外地人士,不知道到陕西来有何贵干,再者,我方与你方井水不犯河水,既然你们不是流贼,那么可否让出一条路,让我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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