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哲正在帐中跟颜合扎交谈,忽然门帘被掀开,侍卫长出现在他们面前,对额哲鞠躬道:“王子殿下,大汗有请,请跟我来。”额哲和颜合扎对望一眼,立刻走到了侍卫长的身边,侍卫长望着额哲身后的几个大汉,对额哲恭敬的说道:“实在是抱歉,大汗规定,进入王帐的只能是使者,护卫还是留在外面等待吧。”额哲想了想,回头对他的侍卫们使了个眼色,反正他人在鲁特汗的部落里,安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并且双方并没有交兵,今天只是他来拜访,鲁特汗没理由对自己动手,况且自己若是在外喀尔喀有个三长两短,难道父汗会放过鲁特汗吗?察哈尔会放过外喀尔喀吗?所以这些侍卫可以在外面等待,里面不会有什么问题。
额哲对侍卫长说道:“没问题,鲁特汗的命令我们一定遵守,我的侍卫们就在这里等我,我和颜合扎跟你去。”侍卫长说道:“感谢王子殿下的宽宏大量,那么,请随我来吧。”王帐的门帘呼啦一下掀开,里面的金碧辉煌一时间让额哲有些睁不开眼,等他渐渐适应了王帐里面的光线,他才意识到,方才进来遇到的那束光正是王帐里面的金器银器所散发出来的光线,这些金器银器都是鲁特汗这些年收集的珍宝,草原上这些珠宝本来就匮乏,鲁特汗能弄到这么多也是不容易,所以他将这些东西堆积在王帐中,增加王帐的珠光宝气,并且也能在宾客面前显示他外喀尔喀部的富有。额哲是没有见过这么多金银珠宝的,不是察哈尔没这个实力弄到这些金银珠宝,而是林丹汗一直节俭,将弄来的金银珠宝全部变成了军费,所以察哈尔没有这种奢华的传统,即便是林丹汗自己的王帐,也不过就是一定比普通牧民的帐篷大一些的圆帐罢了,其他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林丹汗一直将统一蒙古草原视为己任,所以当然不会大肆浪费做这些表面文章,只要是金银,能打造几杆兵器都是好的,额哲继承了这个传统,从小他作为王子就没有铺张浪费过,见到外喀尔喀如此做派,心中自然有了一丝不屑,不过他表面上肯定不能显现出对鲁特汗的鄙视。
鲁特汗也没注意道额哲的内心变化,毕竟额哲是林丹汗的大儿子,又是察哈尔的大王子,喜形不露于色的本事还是有的,当然不会把表情全部放在脸上。鲁特汗坐的位置离他还比较远,额哲干脆直接单膝跪地,将右手放在胸前道:“尊敬的鲁特汗,我是察哈尔的王子额哲,今天冒昧来访,打扰了大汗的宴会,实在是很抱歉。”颜合扎也是在额哲身后单膝跪下,脱帽致敬。鲁特汗满脸堆笑的起身道:“哈哈哈,哪里的话,额哲王子能来我们外喀尔喀,实在是让本汗的王帐蓬荜生辉啊,这些金银珠宝在王子的意气风发面前都已经黯然失色,你是察哈尔的王子,身份尊贵,就请坐在本汗的左下首吧,先不着急说你的来意,请喝下本汗给你准备的马奶酒,洗一洗路上的风尘。”
额哲闻言回头瞥了颜合扎一眼,颜合扎暗自点了点头,示意额哲一切按照鲁特汗的指示办,其实不用担心鲁特汗会对他们怎么样,在他们说清楚来意之前,鲁特汗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动作,毕竟鲁特汗现在心中也一定非常好奇,这两个人突然来外喀尔喀究竟所为何事。额哲坐在了左下首的位置上,颜合扎坐在他的身边,对面是五个外喀尔喀鄂托克的首领,拉扎布坐在第一的位置上,早有几个蒙古美女给他们端上了马奶酒,外喀尔喀的地理环境要比察哈尔部好一些,他们还可以去北海也就是后世的贝加尔湖放牧,那边的水草丰美,动物们能生活的更好,产出的奶水也更加香醇,所以外喀尔喀的马奶酒要比察哈尔的好喝许多,额哲已经闻见了香味,他端起酒杯,起身对鲁特汗说道:“第一杯酒,我要敬大汗,祝福大汗身体健康。”说罢,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拉扎布眯着眼打量着额哲的举动,从额哲的话语和行为来看,他释放了一种和平的信号,也就是说这次额哲来不是因为边界有什么冲突,或者说双方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而是另有所图,既然如此,就更要听听他有什么目的了。
鲁特汗回应着额哲的问候,随即是第二杯,第三杯,额哲连干了三杯马奶酒,将场中的众人全部问候了一遍,鲁特汗这才竖起大拇指道:“好,王子殿下果然是好酒量,本汗想请问,你的父亲林丹汗最近身体可好?算起来本汗跟林丹汗也有十几年没见了,如果有机会,我们还可以坐在一起痛饮啊。”鲁特汗这说的倒是实话,虽然两个部落的关系一直不好,并且处于事实上的敌对状态,但是在十几年前,鲁特汗登位不久的时候,因为草原的那达慕大会,两人倒是见过一面,并且还在一起喝过酒,也算是有些交情,鲁特汗说这样的话并不过分,额哲立刻躬身道:“多谢大汗的问候,父亲的身体近来还不错,只是因为这一次来外喀尔喀路途遥远,部落内还有大小事务等待父亲处理,所以这一次他派我前来,自己却是不能亲自到来了。”鲁特汗点点头,示意大家都坐下,前戏已经全部结束了,现在该进入正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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