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稍安勿躁,为今之计当以防守为上,反攻的机会尚且不成熟,我们云南一地的兵力稀少,您知道,我们这里自古以来就是南蛮之地,当年诸葛亮七擒孟获就是发生在云南,土司众多,情况比四川还要复杂,虽然沐王府在云南家大业大,但是也仅仅限于云南境内,入川作战还有很多难处,请老太君谅解。”云南府府城黔国公府邸,也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沐王府。其实沐王府只是民间或者军队中一个非官方的称呼,沐家真正的爵位是世袭黔国公,所以沐天波的府邸实际上是黔国公府,只是因为沐家在云南威望极高,在民间也有响当当的名号,所以大家才称呼黔国公为王,这只是民间的说法,不能在官方文书中使用,自然也就有了沐王府的称号。如今秦良玉退兵云南府,沐天波为了表示对老太君的尊敬,特地将老太君接到沐王府来居住。而一万多白杆兵将士则驻扎在云南府城外,由云南当地来提供物资补给,这样一来秦良玉无论于公于私都等于欠了沐天波一个大人情,所以四川军上下对沐王府很是感激。
不过感激归感激,作为秦良玉来说,毕竟他是川地的土司,从资历上说又是川军的总头领,她麾下的川军主力部队退守云南,除了将四川的百姓留给了闯军之外,各地散落的官兵现在也找不到领头人,各方反抗势力现在是群龙无首,可以预见的是,只要李自成调集大军在四川境内围剿这些反抗势力,那么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他们绝对坚持不了多久,最终的命运就是被闯军吞并或者消灭,那么秦良玉反攻四川的难度将会更大,白杆兵就剩下不到两万人,这两万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光复四川,可以这么说,时间拖得越久,对李自成越有利,对秦良玉越不利,这怎能不让她心急如焚。虽然在沐王府非常安全,她和麾下军将们也能得到沐天波的妥善安置和招待,秦良玉一开始还能沉得住气,但是时间一长,她实在是忍不了了。今日,秦良玉主动来找沐天波,希望能再探探小公爷的口风,看看什么时候能反攻四川,可是两人商议了半天,沐天波的态度不置可否,秦良玉这才急了,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不过她的心情沐天波能理解,所以也没有计较,反而反过来安慰老人家。
秦良玉闻言回应道:“小公爷,方才老身说话有些急躁,还请小公爷见谅,只是老身每日心系四川,若是有生之年不能收复失地,老身死不瞑目啊。”沐天波也是长叹了一口气,谁不知道秦良玉心急,心情可以理解,可是双方有着实力上的差距,这不是军队作战勇敢就可以弥补的,而且作为滇军,沐天波也不可能赌上全部身家跟李自成拼命,赢了就算了,万一输了呢,云南可就完了。当日出兵帮助秦良玉,一方面是因为李自成还没有入川,有些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意思,还有秦良玉是老资格,多少有个情面,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沐天波也要为云南想一想了,可不能失了自己的基本盘,这做事情一旦有了顾虑,沐天波的心态就变了,至少不可能倾巢出动去帮秦良玉光复四川。秦良玉不傻,当然知道沐天波心态的变化,可是谁都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秦良玉说了半天,小公爷只是绕弯子。秦良玉知道,就这么直愣愣的让沐天波出兵确实强人所难,可现在除了沐天波之外还有谁能帮助他们呢?
就在秦良玉一筹莫展之际,忽然门外响起了报信兵的声音,“报!武定府前线八百里加急!武定府前线八百里加急!”沐王府的卫士不敢阻拦,八百里加急乃是紧急军情,沐王府早就定下规矩,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在第一时间上报,即便是沐天波在睡觉也要把他叫醒。坐在书房的秦良玉和沐天波一愣,沐天波年轻人手脚快,啪的一下打开房门,喊道:“什么紧急军情?”秦良玉也是大步走到门前,武定府前线八百里加急,这可是让众人的神经紧绷了起来,难道是李自成大军渡江了?沐天波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真要是李自成几十万大军打过来,他们能守得住吗?
报信兵插着红色小旗,气喘吁吁奔过来,跪在沐天波面前道:“小公爷,吴立身将军发来八百里加急!”沐天波一把抢过信件,撕开一看,本来还是眉头紧锁,忽然一下整个人舒展开来,秦良玉见到沐天波表情的变化,立刻凑过去看,望见心中的内容,两人心中不禁同时泛起大大的问号,沐天波和秦良玉对视一眼,开口道:“漕运总督府?莫非是辽国公刘毅的人?他们来云南有何贵干?”秦良玉心中泛起一丝希望,“老身在四川之时,也知道一些关于南直隶新军的事情,他们打建虏可是一点不含糊,辽国公乃是心怀大明之人,要老身说那是个大忠臣,只是好像与朝廷有些龃龉,其中内情老身虽然不甚清楚,可光凭打建虏这一点,朝廷的评判可就有些不公。这次漕运总督府来人,莫不是辽国公要支援咱们?”沐天波有些奇怪,以往双方并没有打过任何交道,何来帮忙一说。秦良玉道:“有道是天下为公,辽国公兴许真是一片丹心,老身以为不管怎样都要以礼相待,这样吧,老身亲自去迎接,不论什么事情,坐下来再谈。”秦良玉表了态,沐天波自然不好多说,“老太君岂能独往,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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