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个,那个是,先皇的笔迹!”金尚宪失声道。“什么!”李倧和崔鸣吉异口同声道。大明的皇帝既是大明的最高统治者,也是所有藩国的共主,藩国的最高统治者只能称大王,不能称帝,所以大明的先皇也是高丽的先皇,高丽作为跟大明联系最紧密的国家,自然会有大量跟大明朝廷之间往来的文书,而每一位皇帝的笔迹自然也会被藩国大臣们所熟悉,特别是新皇登基的时候都会赐予藩国朝廷一些墨宝,然后这些人就会把这些墨宝当作镇国之宝给收藏起来。天启在位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赠送给高丽国的墨宝题字也有不少,更何况每当高丽国内发生一些大事的时候,大明的皇帝都会亲自御批处理意见,所以这些高级官员和国王本人能认得先皇的字迹。
金尚宪在天启在位的时候已经四十余岁,步入了高丽高级官员的行列,所以理应见过天启的字,只不过没有经过甲午的提示,所以金尚宪无法将军旗跟天启的题字关联起来罢了,现在甲午这么一说,金尚宪再回想回想,忽然发现了其中端倪,这下可叫金尚宪大吃一惊,这支军队的军旗竟然是先皇所赐,这就等于推翻了刚才觉尔察达海的说法,道理很简单,一个能由皇帝亲自题字赐旗的军队必然跟皇家的联系非常紧密,并且在军队体系中一定是立下了大功,否则天启怎么会赐旗给这支军队。金尚宪的脑中回忆起一幕幕的画面,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当年吴虎镇回国的时候对自己说过,说是京师大战的时候有一支数千人的军队在顺天府城下硬是抗住了十万骑兵的攻击,并且给了他们巨大杀伤,难道就是这支兵马?虽然不知道天启为什么会赐旗给这支军队,但是这支军队的战史必然辉煌,这支军队的战力定然强大,并且展示在高丽面前的恐怕还不是这支兵马真正的实力,因为这里只是这支军队的一部分力量,金尚宪不知道,在大明国内,这支部队的主力到底已经到了一个怎样恐怖的境地。
金尚宪走到崔鸣吉和李倧的身边,对着他们耳语了几句,两人看向甲午的神色变了数变,李倧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支军队的来历实在是太过神秘了,他这才惊恐的发现,他们对于这支军队的了解限于一片空白,因为当时金兵大举攻击的缘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金兵身上,而明军的到来成为了高丽全国上下的救命稻草,在这种环境下,不可能有人去深究这支军队的来历,在大明军队体系中的地位,直到现在,李倧想要收复北边的土地的时候,才想起来他们竟然对这支军队的所有信息都不知晓。只知道这是大明军队而已。甲午道:“金大人果然是好眼力,不错,我们青弋军的战旗正是天启皇帝所赐,我们是大明最强的新军,更是战功彪炳,当年我们只有几十个人的时候,就敢跟数千匪贼作战,当我们有数百人的时候,我们在东南沿海跟郑芝龙的数万大军作战,并将他们打的一败涂地,我想,郑芝龙你们应该非常熟悉吧,而当我们有数千人的时候,我们敢在京师城下硬撼十万八旗铁骑,当我们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的时候,我们在辽东,在山东,在大明的各地跟各种各样的敌人交手,但是我们新军从没有失败过,跟我们交过手的敌人无一不是在我们强大的战力下颤抖,我们新军有着宏大的理想,有着坚定的信念,任何人都不能阻挡我们新军的脚步!”甲午说到最后,已经起身挺直了胸膛,他本就是又高又壮,这一下更是突出了他的威势,这种舍我其谁,傲视天下的姿态正是新军的写照,这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自信将所有的新军士兵都变成了坚强的战士,他们将会为了他们心中的理想付出一切,而挡在他们身前的任何阻碍都会被踩成齑粉。
李倧耷拉下了脑袋,他有些颓然的坐下,因为他惊讶的发现,虽然他的内心总有一种想要明军为他们服务的想法,但是实际上,高丽就是高丽,大明就是大明,这种宗主国的关系是永远不会改变的,而大明的天兵在高丽的国土上就是主宰,现在不是明军听李倧的指挥,而是李倧必须服从于明军的安排,明军不想渡江作战,李倧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说动他们。就在李倧哑口无言的时候,思政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崔鸣吉和金尚宪脸色一变,正要发怒,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在这个时候进来,崔鸣吉正要训斥,却发现是李倧的心腹太监,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李倧看见了心腹太监的脸,他明白,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是断断不会在几人谈话的时候开门打断的,李倧没有生气,他的情绪还停留在方才甲午说的那段话中,李倧招招手道:“有什么事近前说吧。”太监的手上似乎拿着什么文书,他迈着小碎步走进来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了李倧,“殿下,这是京师朴荣恩的紧急鸽信,因为是红色系带,小人不敢怠慢。”说罢,他便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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