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成都府仿佛人间炼狱,人的贪念就是这样,就像朱元璋时期的贪官一样,明明贪污几十两银子就要剥皮填草,还是有人前赴后继的贪污,朱元璋杀都杀不过来,这还是在国家法纪健全的情况下,这些贪官尚且不听朱元璋的号令,不受大明律的约束,即便知道前方是死路一条,他们还是要往火坑里跳。那么放在明末的流贼身上呢,说句实在话,闯军不过是一个美化过了的称号而已,本质上他们就是反贼,这些人你指望用法纪去约束他们,怎么可能?从刘宗敏下命令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知道,这场行动对于成都府来说就是一场浩劫,因为抢疯了杀疯了的士兵绝对不会停手,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般,只要打开了就绝不可能停下。
“军爷,军爷,饶我一命,饶我一命,我是真的没有钱了,真的一两都没有了。”成都城南一个小户人家,几名老营兵凶神恶煞的踹开门冲了进去,这是一户典型的平民人家,家里只有两间房和一间柴房,院子也是破破烂烂,但凡有点见识的就会知道,这样的人家绝不可能有什么银钱,这户是一家三口,男主人和女主人衣服上到处都是补丁,可见平时生活条件也不怎么样,孩子虽然不能说面黄肌瘦,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此刻,男主人被几个老营兵打的鼻青脸肿,小男孩和他的妻子只能在一边蜷缩着哭泣,这些士兵刚刚进去搜索了一番,只找到区区二两银子,领头的一个队长大怒,指挥手下围殴男主人,要他把家里藏着的银子都交出来,男主人没办法,只能跪地求饶,他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银子了,这二两银子是家里最后的存款,已经被老营兵给搜去了。“没银子?你他娘的,跟老子耍滑头是吧。”队长勃然大怒,对着男主人的胸口就是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一个士兵附和道:“你们成都府号称天府之国,个个都是地主老财,怎么会没有银子,你看看你们,好歹还能有个地方住,你们是没见过穷人,咱们那地方,吃草根啃树皮,就这样你们还敢说你们没银子?没银子是吧,交粮食,把你们家的粮食全都交出来。”男主人面露惊慌之色,二两银子没了就没了吧,就算是破财消灾了,可是这粮食是万万不能交出去啊,现在兵荒马乱的,本来成都府的物价还算是稳定,可是闯军攻入之后,物价也是飞涨,还好他们家之前囤积了一些粮食在柴房里藏着,要不然就按照现在物价,他们这二两银子也算不了什么。“没粮食了,真的没粮食了,军爷,这银子咱也不要了,求军爷行行好,高抬贵手,放过咱们家吧。”男主人一边求饶,一边砰砰砰给队长磕头。队长眼珠子一转,揪起他的衣领道:“他娘的,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弟兄们,把他婆娘的衣服扒了,咱们快活快活。”说罢,几个士兵就走到了女主人面前,小孩子在母亲的怀里哇哇大哭。男主人连滚带爬地跑到队长的脚边,一把抱住大腿道:“军爷,军爷,高抬贵手,高抬贵手,粮食在柴房,在柴房。”队长蹲下来拍拍他的脸道:“你这人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早说不就没事了。走兄弟们,去柴房看看。”
一个士兵走进了柴房,片刻之后在柴火堆里翻找到了一袋大米,他扛着米袋出来,对队长道:“他娘的,真是个穷鬼,看样子也没多少粮食。”队长打了个呼哨,“行了,咱们下一家,没工夫在这里磨蹭。”士兵道:“要不要宰了他们,反正也没人看见,杀几个人算不得什么。”一家人听见士兵这么一说,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这些流贼说到是真的能做到,因为不仅仅是他们这一家,他们分明能听见一整条街都是鸡飞狗跳的声音,可见闯军正在挨家挨户破门,不反抗的就会被搜刮一空,反抗的恐怕是当场斩杀。队长思考一会道:“算了,这些穷鬼留着也不是没用,闯王不是说要扩军吗?咱们老营兵都是闯王的老兄弟,怎么也要替闯王想想,这些人留着可以充入饥兵营,这不也正是闯王需要的吗。”“大哥说的对,咱们走吧,这条街挺长的,应该后面还有不少家,咱们得加快速度了,要不然别的小队就冲在咱们前面了。”士兵催促道。确实,抄家可是好事,若是去晚了他们连口汤都没得喝。
“刘将军呢?刘宗敏将军在哪里,我要见刘宗敏。”蜀王府的外面,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被几个兵丁拦住,看样子书生是想进入蜀王府找刘宗敏,见兵丁拦着他,便放声在门外叫喊起来。“军师!军师!咱们不是想为难军师,只是刘将军下了命令,谁也不见,我看军师还是回去吧。”士兵对着书生哀求道。原来此人正是李岩,当日入川之时,李岩跟李自成有着很不愉快的谈话,谈话之后,李自成对李岩是更加冷淡,就像是被打入冷宫的嫔妃一样,李岩在闯军阵营中进一步被边缘化,再加上牛金星和宋献策等人旁敲侧击,李自成更是不喜李岩,只能说李自成此人生性凉薄,在困难的时候想要利用李岩的智慧,在自己发达了之后便不觉得李岩有什么大用,反而开始欣赏善于迎奉拍马的牛金星、宋献策等人。这一来一回,李岩便渐渐淡出了闯军决策层的视野。这一次李自成攻下成都府之后,便带着牛金星等人出城去布置下一步战事了,而李岩只能被留在成都府中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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